意大利是什么,沒人聽得懂。
當然,意大利炮,肯定沒有。
只是在那一刻,顧道覺得李云龍附體。
他想要把這本昭院,和這幫畜生一起轟個稀巴爛,親手送他們去地獄。
離開本昭院的時候,顧道回頭看了一眼。
黑瓦白墻,仿佛黑云壓雪山,他感覺到一陣刺入骨髓的陰冷。
仿佛無數少女的陰魂,在里面哀嚎。
“司馬公子,每年牦牛之會,都會做鼓么?”顧道跟司馬如意并肩而行,冷聲問道。
司馬如意深邃的看了一眼顧道。澀聲開口道:
“都督,是在可憐剛才那個小女子么?”
顧道停住腳步,又冷聲問了一遍:
“你每年,都會來這里作鼓么?”
沒等司馬如意開口,呂勞搶先說話了。
“人皮鼓代表盟誓,有了盟誓黑廟才會守約。犧牲一女子,免兵戎相見,拯救萬千生靈。又有何不可那?”
顧道皺了皺眉頭,冷聲說道:
“司馬公子,連話都不會說了么?讓一只狗替你叫喚?”
呂勞心虛的看了一眼司馬如意。
“都督殺人盈野,又何必假惺惺的可憐一個女子?想要以此從道德上譴責我么?”
司馬如意表情很平淡,輕蔑的反駁著。
顧道不搭理他,繼續陰冷的問道:
“司馬公子,午夜夢回,就不怕那些女子,到你夢中索命么?”
司馬如意臉色有些僵硬。
轉瞬兩道劍眉挑起無盡的怒火:
“夠了,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三日后那女子就要被剝皮作鼓。你既如此高尚,敢去救她么?
說風涼話誰不會,蜀中二十年和平,是我司馬家在維持,不是你顧修之。”
說完司馬如意,甩袖而走。
呂勞卻故意落后幾步,對顧道挑釁著說道:
“顧都督,那女子就在本昭院,你敢去救么?若是不敢,你剛才那番話,可就真讓人瞧不起了。”
說完,留給顧道一個嘲諷的笑容,追著司馬如意而去。
“都督,不要上當,他在故意激你。”李昶趕緊勸說顧道。
顧道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一路回到營寨。
召來蘇如海、楚矛。
“蘇如海,把所有牲口趕走,帶不走的貨物,全都集中燒了。火起之后馬上帶著商隊走。”
蘇如海大驚,這是怎么了?
但是看到顧道的眼神,還是立即執行命令去了。
“大兄,馬上集結隊伍披甲,帶上所有裝備,咱們要開戰了。”
楚矛根本沒問,立即去集合隊伍。
李昶臉色大變,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都督,你不會真的想去救那個女子吧?這使不得啊!為了一個女人跟黑廟沖突,不值得。”
顧道沒想到他也這么想。
不由得問道:“如果那個女子,是你婆娘那?”
李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那怎么行?誰敢動我婆娘,我把廟給他拆了。”
顧道被逗笑了,這家伙,還挺護著媳婦。
“舍了你婆娘一個,可以保住蜀中和平,這也不行么?”顧道說著,把甲胄扔給了李昶。
讓他給自己披甲。
“狗屁,我管他是不是和平,我……”李昶說著覺得不對。
難道都督看上哪個女子了?
“都督,你不是吧,才一眼就看上哪個女子了?你可是駙馬啊。這不合適……”
顧道擺了擺手阻止他:“什么亂七八糟的。”
緊接著他冷聲說道:
“我有能力管,就不能坐視不管,否則我的良心會煎熬后半輩子。”
作為一個曾經的警察,打擊罪犯,保護弱小是刻在骨子里的。
李昶一邊幫顧道披甲,一邊想找個理由說服他。
“都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這一朝任性,很可能造成不可預測的后果。”
顧道聽了反唇相譏:“你什么都懂,怎么不去成大事?”
李昶瀟灑一笑,理直氣壯的說道:
“因為我不是那人,也成不了大事,就喜歡老婆孩子熱炕頭。”
顧道嘿嘿一笑,拍了拍身上的鐵甲。
“你說巧不巧,我也不是那人。”
聽了顧道這句話,李昶苦笑,他知道都督心意已決。
胸中,卻莫名其妙的生出幾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