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松開了拉著林清雪的手,轉過身,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眉頭微蹙。
“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平靜無比,聽不出太多情緒。
但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林清雪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只是怔怔地看著徐樂,眼眶瞬間紅了。
剛才那一瞬間的恐懼與絕望,此刻化作了洶涌的后怕與委屈,沖擊著她的理智。
舞臺上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照亮了這混亂的一幕。
主持人也終于反應過來,連忙跑上臺。
“快!快把林天后扶到后臺休息!”
“醫療組!醫療組在哪里!”
吳萱萱也從后臺沖了出來,一臉焦急地跑到林清雪身邊。
“清雪姐!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林清雪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徐樂。
那個被制服的歹徒還在瘋狂地叫罵著,很快被安保人員拖了下去。
舞臺上,那灘腐蝕性的液體還在冒著白煙,觸目驚心。
徐樂的目光掃過那灘液體,又看了一眼自己剛才抓住歹徒手腕的手。
他的手背上,不小心濺到了一兩滴。
此刻,正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皮膚已經開始發紅。
但他只是不動聲色地將手收到了身后,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一幕,卻恰好被一直注視著他的林清雪捕捉到了。
她的心,猛地一揪。
“你的手!”
她失聲喊道,聲音帶著哭腔。
徐樂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將手藏進口袋,聲音聽不出波瀾:“我沒事。”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卻像是一把錘子,重重砸在林清雪的心上。
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洶涌而出。
“你怎么會沒事呢?”
“那明明是腐蝕性的液體!”
“你總是這樣,總是喜歡逞強!”
“我說沒事,就沒事。”
徐樂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還刻意地拉開了和林清雪的距離。
吳萱萱對林清雪道:“清雪姐,你別激動,我們先去后臺,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對對對,天后,您先去休息,這里交給我們。”
主持人也連聲附和。
林清雪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她甩開吳萱萱的手,固執地看著徐樂。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為什么要救我?”
鎂光燈下,徐樂的側臉線條分明,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
“遇到這種情況,換了誰,我都會幫。”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仿佛剛才那個奮不顧身沖上來的人,不是他,仿佛他們真的只是陌生人。
林清雪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嗎?
她怔怔地看著他,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姍姍來遲的醫療組終于擠開人群,推著擔架沖了上來。
“林小姐!林小姐您怎么樣?”
“快,讓林小姐躺下!”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不由分說,七手八腳地就要將林清雪扶上擔架。
林清雪沒有反抗,身體有些發軟,任由他們擺布。
只是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徐樂。
她看到他微微側過身,似乎是不想再與她對視。
她被抬上擔架,視線隨著擔架的移動而晃動。
她最后看了一眼徐樂,他始終沒有回頭。
擔架很快被抬離了舞臺,消失在后臺的入口處。
徐樂這才幾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
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手背上,那幾滴液體濺到的地方,已經紅腫一片,皮膚像是被灼燒過一般,火辣辣的疼。
他微微活動了一下手指,刺痛感更加明顯。
舞臺上的混亂還在繼續,主持人正努力控場,安撫著受驚的觀眾。
安保人員則在仔細檢查舞臺的每一個角落,確保沒有其他危險。
徐樂的目光掃過那灘腐蝕性液體,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被歹徒丟棄的瓶子。
他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那個瘋子,目標明確,手段狠辣。
若非自己反應及時,后果不堪設想。
他走到舞臺邊緣,撿起那個掉落在地的麥克風。
臺下,無數雙眼睛依舊聚焦在他身上。
有震驚,有崇拜,有感激,也有好奇。
“各位,”徐樂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場館,“意外已經發生,但演出需要繼續。請大家保持冷靜,配合現場工作人員的指引。”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相信我,也相信節目組,我們會給大家一個安全的觀看環境。”
簡短的幾句話,卻有效地安撫了躁動的人群。
這就是徐樂。
無論何時何地,他似乎總能掌控局面,哪怕,他自己也身處漩渦之中。
他將麥克風遞還給跑過來的工作人員,轉身便要下臺。
他需要盡快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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