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氣息淵深似海、身影模糊不定,仿佛與周遭天地法則交融的存在,自虛空各處或緩步而來。
他們的出現并未引起太大的空間波動,卻自帶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威嚴,使得原本因寧凡離開而稍稍松懈下來的峽谷中心區域,瞬間再度被一種無形卻無比沉重的壓力所籠罩。
擂臺周圍,那些原本還沉浸在震驚與議論中的各方武者,此刻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他們臉色發白,眼神敬畏甚至恐懼地望著那些新出現的、僅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能定鼎乾坤的身影,下意識地向后退去,使得擂臺中間及周邊大片區域變得異常空曠。
無人敢輕易靠近。
這些后來現身的大能,腦后大多并未懸浮著象征黃域排名的神輪。
但這絕不意味著他們的實力弱于飛鳥道主。
恰恰相反。
萬武神域黃境的排名并非永恒,若是一段時間不曾進入此地磨礪戰斗,排名便會自動消失。
對于真正屹立于武道巔峰的大能而,他們的目光早已投向更高遠深邃的地域、天域,停留在黃極境區域磨礪自身的意義已然不大,自然不會長期維持著此地的排名顯化。
他們的強大,早已超脫了這種淺顯的符號表征,融于自身的一舉一動、一念一息之中。
一位身著青衫、身形挺拔如松、腰間懸掛著一柄古樸連鞘長劍的中年男子率先開口。
“究竟是怎么回事?無始天宮的人呢?”
一名之前在場,腦后懸浮著銀色神輪的天極境巔峰強者,連忙上前幾步,對著那持劍人無比恭敬地躬身行禮。
“回道主的話,那位無始天宮的圣子殿下,方才已經已經通過那邊的傳送陣法,離開了黃域。”
就在這時,另一位大能也顯現出身形。
這是一位身著宮裝、風姿綽約的女子,她周身籠罩著朦朧的神光,每一步落下,虛空中便自然生出一朵晶瑩剔透,道韻流轉的蓮花托住其玉足,步步生蓮,神圣而超凡。
她黛眉微蹙,紅唇輕啟,聲音空靈卻帶著一絲疑惑與凝重。
“無始天宮……這個名字,似乎已有千百年未曾在世間出現過了,所以,究竟發生了何事,竟需要將我等一同驚動喚來?”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等閑之事根本不足以讓他們同時關注,更別說紛紛顯化于此。
既然能被背后的勢力或自身的推演秘術緊急告知并吸引而來,那絕對意味著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而且,恐怕不僅僅是因為‘無始天宮有人出現’這么簡單。
那持劍大能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名銀色神輪強者身上,語氣依舊淡然。
“說吧,將剛剛此地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道來。”
其余大能的目光也齊刷刷地聚焦過來,雖然無人刻意釋放威壓,但那種無形的注視,已然讓這位在天極境中堪稱頂尖的強者感覺呼吸困難。
他不敢隱瞞,更不敢添油加醋,只能強行穩住心神,組織語,以自己的視角和理解,開始盡可能詳細、客觀地敘述方才那一段堪稱傳奇的經歷——
“回稟道主、以及各位前輩。”
“此事此事起因于魚龍宗一名叫蔣殞的核心弟子……”
他從蔣殞如何挑釁寧凡開始說起。
“……那無始天宮的圣子,起初并未顯露太多,只是出手間干凈利落,一招便擊敗了魚龍宗弟子李青。”
他仔細描述寧凡與李青、靈童的交手。
聽到這里,諸位大能面色依舊平靜無波。擊敗幾個一流宗門的核心弟子,雖然算是不錯,但還遠遠不足以驚動他們。
甚至當聽到寧凡隨后擊敗了魚龍宗天極境的郭長老時幾位大能的眉毛都未曾動一下。
越階挑戰,雖然罕見,但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并非沒有先例,尤其是對于那些真正頂尖勢力的傳人而。
然而,當這名銀色神輪強者的話語開始涉及到飛鳥道主時,所有大能的神情終于開始發生了變化。
“后來,魚龍宗的飛鳥道主降臨……”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謹慎。
“飛鳥道主她一上來便動用了地級天人意,將那無始天宮的圣子完全壓制,局面一面倒……”
他描述起飛鳥道主如何憑借天人意未卜先知,如何將寧凡如同戲耍孩童般一次次擊飛,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血肉模糊。
幾位大能微微頷首,這倒是符合他們對飛鳥道主實力的認知,地級天人意對付一個未曾領悟意境的對手,理當如此。
但是,敘述的轉折很快到來。
“可是,可是誰都沒想到……”
“那位圣子,在被飛鳥道主完全壓制、身受重創的絕境之下,竟然……竟然在戰斗中……突破了!”
“突破?”
持劍大能淡淡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