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奇跡大酒店三樓餐廳八號包間。
包間里有三個人。
夏沫,夏父以及夏母。
嚴洛和他父母似乎還沒來。
“夏沫,你來怎么不好好打扮一下啊。”夏母道。
“我怎么了?不是跟平常一樣嗎?”夏沫平靜道。
“我的閨女,今天是平常的日子嗎?今天可是決定你終生幸福的重要日子!”
夏母頓了頓,又道:“帶化妝品了嗎?趁著嚴洛跟他父母還沒來,快點補補妝!”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嚴洛和一對表情比較嚴肅的中年男女出現在包間門口。
“阿姨,你們已經到了啊。我還以為我來早了。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嚴洛道。
“沒有,我們也是剛到。”
夏母頓了頓,瞅著嚴洛身后的中年男女,又道:“這兩位應該就是你父母吧?”
“是的。”嚴洛道。
夏母隨后又看著嚴父和嚴母道:“那個,你們好,我是夏沫的媽媽,那是她爸,不怎么愛說話。這是我閨女,她比較矜持,有點緊張。”
她頓了頓,又看著夏沫道:“跟嚴洛的父母打招呼啊,這孩子平常也沒那么緊張啊。”
夏沫嘴角微扯。
她,一點都不緊張。
不過,夏母的話倒是讓她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被江風帶回家見他家親戚的時候,是真的挺緊張的。
不過,夏沫還是禮節性的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
嚴父沒有說話。
倒是嚴母笑笑道:“沒看出這孩子很緊張。”
“畢竟結過一次婚了,有這方面的經驗了。”夏沫又道。
一句話把包間里剛剛被夏母暖熱的氣氛給搞冷場了。
夏母現在真想踢夏沫一腳。
這時,嚴洛回過神來,也是尷尬笑笑。
他自然聽得出來,夏沫話里帶刺。
她有些生氣。
這也難怪,這次雙方父母見面完全是他和夏母私下聯系的,都沒有告訴夏沫。
最后通知夏沫的時候,也是用夏母逼她過來的。
她心里怨氣。
“爸媽,阿姨,你們都坐吧。”這時,嚴洛又道。
眾人隨后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我一直都在期盼著這一刻,我和夏沫的家人能坐在一起吃個飯。”這時,嚴洛又笑笑道。
“嚴洛這孩子真是癡情。我聽說,他從大學時候就開始喜歡夏沫了。就是那時候夏沫太年輕,被她前夫用花巧語騙了。不然,她和嚴洛早就在一起了。她現在都后悔死了。”夏母又道。
“我媽說的沒錯,我這人的確比較膚淺,而且還是顏值控。當年就是貪圖我前夫長得帥才跟他在一起的。不過,有一點我媽說的不對。我并沒有后悔。就算人生重來一次,我當年還是會選擇他。”夏沫平靜道。
夏沫的話讓夏母又尷尬又惱火。
她生怕嚴洛的父母會生氣。
不過,并沒有。
嚴父跟夏父一樣,到現在都沒有說過話。
而嚴母也沒有生氣,她甚至看著夏沫露出了一絲微笑。
“之前,嚴洛跟我說起你的情況,我是反對的。但是,我也好奇,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我兒子如此迷戀。所以,我來了。”嚴母道。
“讓你失望了。但這就是我,一個真實的我。”夏沫淡淡道。
“不。我沒有失望,反而有些理解我兒子為什么喜歡你了。你就是你,真實的我,我喜歡真實的女孩子,討厭那些虛偽的人。”嚴母道。
嚴洛聞,大喜。
夏母也是大喜。
夏沫也則是有點懵。
“這嚴洛的母親怎么回事啊?果然是親母女,都有受虐傾向啊。”
夏沫內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吐槽。
隨后,她想到什么,又沉默下來。
“真實的自己么?那為什么自己在江風面前就無法做到呢?”
這時,夏父突然站了起來。
“我,出去抽支煙。”夏父道。
“你怎么那么多事啊。”夏母等瞪著夏父。
這么關鍵的時刻,你不好好爭取博得嚴洛父母的好感也就罷了,還搞事情。
嚴洛則笑笑道:“沒事。我理解叔叔的心情,他是怕他女兒重蹈上一段婚姻的覆轍。但我和江風不同,我不沾花惹草,我不對夏沫藏事情。”
夏沫愣了愣。
她看了嚴洛一眼,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她和江風離婚的眾多原因中,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就是江風身邊女人太多了,而且關于薇薇姐的事,他始終不愿跟自己坦誠交代。
但這些事情,她并沒有對嚴洛說過。
“他一直在調查我嗎?”
夏沫很不舒服。
夏父看了嚴洛一眼,但沒有說話,隨后就離開了包間。
酒店餐廳有專門的抽煙區。
而與其同時,三號包間。
江風來到這里的時候,錢父和錢酥酥已經在這里了。
同時,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錢父的那個老客戶徐立了。
徐立是江城飛鳥車輛制造廠的職業經理,在飛鳥干了很多年了。
飛鳥是江城一家專門制造四輪助力車的車輛制造廠,別看它現在只能造四輪老年車,但它可是有汽車生產資質的。
作為江城老牌的國營企業,飛鳥曾經生產過飛鳥汽車。
只是后續企業經營效益不佳,負債累累,汽車業務也被砍了。
再后來,國家經濟體制改革,很多破產邊緣的國營企業都被股份改造或收購了。
飛鳥引入了外部投資,也被改造成股份制公司。
這些年,靠著做精品四輪助力車,飛鳥漸漸活了過來。
但也僅此而已。
前段時間,飛鳥好像最近被一家神秘的財團全資收購了。
而徐立的態度也是從那個時候轉變的。
錢父是主要做玻璃生意。
兩家合作多年,飛鳥四輪車上的玻璃都是錢父的廠子生產的。
甚至說,錢父公司的營收一半都是來自飛鳥。
所以,這次飛鳥一直不續約,錢父才這么著急。
“小江,你來了啊。”這時,錢父道。
“這位是?”那個中年男人問道。
“哦,酥酥的男朋友。”錢父道。
江風:...
錢酥酥:...
這事父親完全沒有跟自己說。
而且,看江風的反應,他也不知道。
“被老爹給陰了!江風大哥說的沒錯,資本家的心都是黑的!”
若是尋常,錢酥酥的‘洪荒之力’已經開始發飆了。
不過,今天她也知道事關重大。
忍住了。
江風也沒說什么。
“你們這一家聚餐,把我一個外人叫來不合適吧。我還是走吧。”中年男人道。
江風笑笑道:“是我想見叔叔你。”
“你想見我?”中年男人頓了頓,又道:“你見我干什么?”
“我聽說徐總最近工作上遇到了大麻煩,我是特意來為你排憂解難的。”江風道。
“胡說八道。我工作上好得很。”徐立立刻道。
但與其同時,徐立的心聲也在江風腦海里響起:“這家伙是什么人?怎么感覺自己好像被他完全看穿的樣子。”
聽到徐立的心聲,江風也確認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這徐立的心理防線不難攻破。
至少,這段時間的徐立,心理防線并不強。
從錢父那里拿到委托后,江風就讓人對徐立做了調查。
他發現,徐立最近經常醉酒。
最近公司被收購,徐立作為職業經理人很難不擔心自己的前途。
而這也給了江風讀心術讀取徐立心聲的機會。
“徐總,你為什么不愿意和錢總續約?”這時,江風突然道。
“不是還沒到合同截止日期的嘛,急什么。”徐立道。
“但以往都是提前半年就續約了啊。”錢父道。
“哎。老錢,我實話跟你說吧。是我們新老板不讓用你們家產品了。”徐立道。
錢父愣了愣:“為什么?我們家的產品一向都是物美價廉。”
“呃,新老板的意思是要用大牌子的產品。因為飛鳥被收購后可能要轉型為汽車品牌,就不能用小廠的產品了。”徐立道。
“但是,我們的產品質量一點也不比那些大廠的差啊。”
錢父急了。
“你把你們老板的電話跟我,我跟你們老板說。”
“老板很忙的,沒時間。”
就在這時,徐立的心聲突然再次在江風腦海里響起。
“我怎么可能讓你見老板?如果你和老板見了面,萬一知道了‘我偷梁換柱、以次充好,把錢塘給我的好產品倒賣出去,然后用山寨假冒偽劣產品替代的事’,怎么辦?”
江風瞳孔驟然一縮,然后拍著桌子,呵斥道:“徐立,你好大的膽子!”
江風這一舉動把在包間里的其他三人都是嚇了一跳。
“怎...怎么了?”徐立硬著頭皮道。
“你把錢總給你的貨倒賣出去,然后用假冒產品以次充好,你這是犯罪!”江風道。
徐立臉色大變。
“他...他怎么知道的!”
少許后,徐立目光閃爍,然后深呼吸,道:“這事抖出去,對誰都沒有什么好處。就算新老板知道你產品質量好,也不會用的。新老板說了,以后飛鳥的供應商必須是一線品牌。但是。”
他頓了頓,看著錢父,又道:“趁我還是飛鳥的總經理,趁我還有職權,我可以先跟你簽續約合同。”
“好!”錢父也是當機立斷。
雖然他痛恨徐立中飽私囊毀他們產品的聲譽。
但徐立的這個建議其實也是他想要的。
他們家的廠子畢竟只是小廠,聽徐立的意思,飛鳥被收購后將轉型為新能源汽車品牌,那到時候,自己作為小供應商肯定會被淘汰的。
反之,如果搶先簽下合同,定一個高額違約金,讓飛鳥的新老板無法毀約。
自己說不定能搭上飛鳥汽車的東風。
“錢總,這事,你得想好。徐立這是犯罪行為,你完全可以檢舉他。”江風提醒道。
“我知道。但就像徐立說的那樣,就算扳倒了他,對我也沒什么好處。還不如跟他現在做交易。”錢父道。
江風沒再說什么。
他的委托只是找到徐立不愿續約的原因,并促成續約達成。
其他的事情,他的確沒有插手權。
剛好,徐立還隨身帶了公司的印章,續約的合同直接在包間里就完成了。
剛簽完合同,徐立的手機就響了。
看了一眼來電提示,徐立立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老板,別說話。”
隨后,徐立按下接聽鍵。
“喂,老板。”徐立道。
“徐總,你別叫我老板了,我只是大小姐派來的。”電話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