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來到二樓,楚淮序找了一間沒人的包廂,將窗戶打開,慌忙地去尋找皇后的身影。
天色雖然已經暗了下來,可外面點著許多的燈籠,并不如何影響視線。
楚淮序一眼就看到了皇后。
此時的皇后,再也沒有了平日里的端莊,而是斜斜地倚靠在一個丫鬟身上。
她又是著急,又是擔心,再加上在外面站了許久,現在只不過是在苦苦支撐。
若是沒有丫鬟扶著,她怕是已經要站不住了。
楚淮序看著皇后這樣,張了張嘴,卻喉頭哽咽,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他出生后便身體不好,這么多年來,母后一直自責,覺得是她沒有保護好他。
他聽說,在他剛出生的那一年,母后生怕他一睡不醒,每天晚上都不敢合眼,偶爾累得睡著了,也是片刻就會驚醒。
那一年,母后將自己熬得形容枯槁,兩個人看起來老了十歲。
直到他三歲時,林若梨這個天命之女出生,被抱到了他的身邊,眼看著他的身體好似一日日強健了起來,母后這才敢安穩地入睡。
但是這么多年以來,母后仍舊每日里為他殫精竭慮,擔憂害怕,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也就是這幾個月,他的身體日漸好轉,也找到了真正的天命之女幼寧,母后這才徹底的安了心,不僅精神一天天的好轉,氣色也好了很多。
可現在,好不容易養回來的那點兒氣色,又全都消失不見了。
即便只能借著燈籠的光,還隔著這么遠的距離,楚淮序仍舊能看到那張蒼白又布滿驚慌的臉。
“母后……”
楚淮序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聲音并不高。
可皇后卻似有所感,立即抬頭看了過來。
母子兩人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在光線如此昏暗的情況下,視線還是交匯在了一起。
霎時間,皇后淚如雨下,身子也搖晃得更厲害了。
若不是有另外一個宮女也趕忙上前來攙扶,她怕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跌倒在地。
此時雖然被扶住了,但情況也并沒有好很多。
她的一雙眼睛里面布滿了擔憂和焦急,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序兒……”
皇后喃喃出聲,下意識地就往前走。
宇文城一直都守在一旁,看到皇后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她面前阻攔。
“皇后娘娘不可!”
皇后眼淚不停地往下落,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宇文城,“本宮愿意進去陪序兒,在病癥好之前,本宮絕不出來。”
宇文城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依舊牢牢地跪在原地,絲毫不肯相讓。
“皇后娘娘,皇上和太子殿下都已經吩咐過了,除了太醫之外,任何人不準進去。”
“還請娘娘相信,太子殿下洪福齊天,又有小神醫在里面,肯定能夠逢兇化吉。”
“娘娘已經和太子殿下相見,也看到了太子殿下此時安好無恙,不如就此回去吧?也省得太子殿下為您擔憂。”
宇文城字字句句都是在為皇后考慮,皇后并沒有為難他,但也不打算就此離去。
皇后轉頭看向了身后的茶樓,“將這茶樓包下來,本宮要住在這里,本宮要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看著序兒,本宮要在這里等著他們出來。”
“這……”
宇文城剛想要說話,就被皇后給打斷了。
“皇上只說不讓本宮進去,你奉命行事,本宮不怪你。但本宮要住在對面的茶樓里,卻不是你能置喙的。”
宇文城心跳都快了幾分,但他也明白,皇后這話說的在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后進了茶樓。
他雖然管不了,但必須把這消息送回皇宮,至于接下來該怎么辦,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楚淮序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也知道母后心中是如何想的,也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勸她回宮。
楚淮序關上窗戶,快步往樓下走,剛好這時虞幼寧已經吃完了。
“幼寧。”,楚淮序立即走上前去。“現在具體是什么情況?這病可能治嗎?”
說起正事兒,虞幼寧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我和小師兄,也是第一次真的救治得了流金癘的病人,到底能不能救治成功,我也不知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楚淮序很快就抓住了這一番話里的重點,“幼寧,你的意思是說,以前你和你小師兄一起研究過流金癘?”
“是呀!”虞幼寧點了點頭,“不僅是我們,師父也經常研究呢,還跟我們說了很多他的想法,后來更是寫了不少的方子。
我和師兄看過之后,一起商討了一番,最后定下來了三個藥方。只是因為這么多年來從來都沒有見過換流金癘的人,自然也不知道這藥方的功效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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