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花經過了喬雨眠的培訓,說出來的話都是編好的,將原來的事情改了個版本。
“你公爹因為覺得丟臉,氣得直接病倒了!”
“你留著剛出生的女兒,我們好不容易才養活!”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狠心的媽!”
“我知道我們家窮,但是我們家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啊!”
田桂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玉石溝那個潑婦已然不見,現在的她是一個可憐的鄉下老太。
陸珊迪猛然被她這一纏慌了神,直到哭了半天才緩過來。
“你們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喬雪薇!”
“我是華僑,我叫陸……”
可是田桂花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青山,把你們的結婚的證明都拿出來!”
何青山十分老實地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紙。
這個時候的結婚證不像現代一樣有照片,只不過是一張克重稍微大一些的紙。
紅色的封面,上面印著喜慶的紅綢,背面寫著‘勤儉持家,勤儉建國’。
內頁是兩個人的簽名和一些祝福的話語。
何青山窩窩囊囊地把結婚證給別人展示。
“這是結婚證,上面有她的簽名,可以對照字體。”
他又拿出來一張黑白照片。
“領證那天,她非要照相,可是花了我一塊錢呢!”
陸珊迪看到何青山正在展示那些東西,恨不得上前搶回來。
對于曾經嫁給何青山的事,她的心里一直有個疙瘩。
那時候,她生怕喬雨眠會壞了她的好事,到了何家就讓何青山跟她領了結婚證。
縣城里沒有照相的地方,他們還特意坐車跑到市里去拍了照片。
做這些,就是想留個證據。
萬一以后喬雨眠看到何青山發財了,她再受不了陸家的貧困,拿當年的婚約出來說事。
可是這些用來‘整’喬雨眠的證據,現在變成了‘整’自己的證據!
陸珊迪深呼吸兩口。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鎮定。
她大聲喊道。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你們是哪里來的。”
“再不松開我,我就要叫公安了!”
“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這是首都,是我國的心臟,在這里公然犯法,就是在挑戰法律!”
陸珊迪知道,何家慫的厲害,特別是何青山,進了一次派出所已經嚇破了膽。
而全家最有膽量,也最有見識的何滿倉,現在整癱瘓了,躺在那沒辦法動彈。
剩下那個……
陸珊迪忍不住朝那個小孩子看了一眼。
只一眼,整個場景仿佛按下了靜音鍵。
那個小姑娘頭發亂蓬蓬的,干燥枯黃,可以用面黃肌瘦來形容。
她甚至疑惑,這么小的孩子不應該是個小嬰兒么?怎么會站在這里,怎么能走路?
穿著明顯與體型不對等的衣服,袖子綰了好幾道,別說‘新’衣服,差點連一件衣服都算不上。
補丁摞補丁,甚至還有開線沒縫的地方。
從衣服的顏色和材質可以看出來,應該是何滿倉曾經的褲子改的。
反觀何家一家三口,雖然穿得不是很好,但也算體面。
躺著的何滿倉不提,就是何青山也穿著時下流行的白襯衫和軍綠色褲子。
陸珊迪想到喬雨眠剛才的那番話,說那個孩子沒有名字,和家人叫他‘死丫頭’。
她從來沒有想過能對肚子里的孩子有感情,甚至懷她也只是為了在何家站穩腳跟,她甚至不是何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