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雙富剛要開口就被喬雨眠打斷了。
她看向周栓柱。
“她在你和你爸,還有我爸之間三家吃好處,騙了這個騙那個,把你們父子當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你居然還能咽下這口氣。”
“我真是高估你了,我以為孫慧琴這樣的,得被你亂刀砍死呢。”
周雙富擋在周栓柱面前,警惕地看著喬雨眠。
“你少在這里挑撥!”
喬雨眠抬眸看著周雙富。
“你與其擔心我在這里挑撥,還不如想想怎么給你自己擦屁股。”
“你們虐待我父親這事不提,就是你兒子弄死農研所重點關注培養的秧苗,至少也是破壞國家財產罪。”
“好好的一個科研人員,已經對西北治沙做出了貢獻,就這樣被你們父子硬生生地趕跑了。”
“你猜這種事會有什么懲罰?”
喬雨眠冷眼看著兩人。
“趕緊套上車,找你們那個看大門的秘書舅舅去吧,興許他能幫幫你們!”
“別靠近我家房子,我爸現在看不得你們這樣的臟東西!”
喬雨眠轉身就走。
周雙富氣得要打喬雨眠,被周栓柱拉了回來。
“爹,你別惹那個女人。”
他目光幽遠地看向前面走著的女人。
“她……她有點邪門……”
“我們的事,她好像都知道,說得準準的。”
“她……她是不是妖精變的!”
周雙富恨鐵不成鋼地推了周栓柱一下。
“你清醒一點,什么妖精不妖精的,都這時候,你怎么還看上女人了!”
周雙柱有嘴也解釋不清,干脆不解釋。
“你不懂我那種感受。”
“算了,不說她了。”
“爹,她說得對,我們趕緊去城里找舅爺吧!”
“就算,如果舅爺不能幫忙,我們……我們就……”
“我們就跑吧!”
周雙富心神一震。
“對……我們……趕緊跑!”
周雙富站在坡上,看了一眼前面的村子,心疼地直拍大腿。
“哎呦喂,我這個村長哦!”
“再也當不成嘍!”
喬雨眠不知道周家父子倆的想法,而是領著一堆人進了家門。
父親還像她走的時候那樣安靜地躺著。
可能是知道屋里有病人,所有人進門都是輕手輕腳的。
孫慧琴更是連哭都不敢了,只剩抽泣。
喬雨眠和陸懷野進去后,畢少青,陳振林和孫慧琴也跟著進來,其他人都呆在廚房。
陳振林示意孫慧琴先上前,孫慧琴往后躲,意思是讓他們先去說。
喬雨眠能看得出來,兩伙人各懷心思。
孫慧琴覺得,如果林業局和農研所能把父親留下來,那她自然可以求饒,說不要名分,也想留在身邊照顧。
而林業局覺得父親心里有氣,拿孫慧琴撒完氣,狀態好一點,也比較容易說服。
喬雨眠看兩個人都做不了決定,就幫她們做了決定。
她上前拍了拍正在熟睡的父親。
“爸,畢組長和陳組長來看你了。”
陳振林尷尬地笑了笑,走到了炕邊坐下,正好能跟父親對視聊天。
“喬老哥,我是陳振林,我來看看你。”
喬雨眠剛才已經告訴父親了,要裝得虛弱一些。
父親也知道她什么意思,這會兒配合得很好。
“陳組長,對不起啊,不能下炕招待你,我這……”
花海沒說兩句,父親咳咳地咳嗽起來。
喬雨眠剛才已經告訴他們,父親得的是肺結核。
所以父親一咳嗽,那三個人都捂住了鼻子。
陳振林甚至下意識地從炕上站了起來,想要躲遠一點。
喬雨眠走上去把被子掖了掖,對著陳振林道。
“我爸這樣,大家也別互相折磨,長話短說。”
然后她又輕聲地在喬父耳邊說到。
“爸,回青山鎮的調令我已經拿到了,這次我想接你回去。”
“但是畢組長和陳組長都想再留一留你。”
畢少青看到陳振林的舉動,將他擠走,然后坐在了炕邊。
“喬老哥,對于你的遭遇,我們林業局和農研所都表示歉意,沒有及時悉知你的情況,導致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遭了這么多罪。”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大家都是為了人民服務,為了西北更好地發展。”
“你想想,你確實是遭罪了,但是你要知道,你覺得遭罪的地方,是生活在這里的人,祖祖輩輩都在過的日子。”
“你的遭罪只是一時,他們的痛苦可是無窮無盡的。”
“如果你真的是個庸才,我們也就不留你了。”
“但你確實培育出了新的苗子,現在就這樣撒手不管,太可惜了。”
“萬一呢?”
“萬一就是你這一顆苗成活了呢!”
“這不僅造福了百姓,對我們國家來說,都是巨大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