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就算不是稀罕東西,也是付大哥費勁帶回來的,大哥你倒是出去玩了,怎么也沒見你給我帶東西回來吃?”
陸懷安的反問一下引出了陸懷野被壓下去的情緒。
喬雨眠知道付航的動向,母親吃飯要想著付航,就連陸懷安都嫌棄他沒帶東西回來。
原來付航在陸家這么受歡迎,人人都喜歡他,自己倒是成了那個多余的!
他手上用力使勁地推了一下陸懷安的頭。
之前陸懷野經常這樣推陸懷安,可是男孩子淘氣,梗著脖子也推不倒。
這會陸懷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烤雞上,根本沒注意到這一把掌。
這一巴掌不僅牢牢地拍在了頭上,還給陸懷安拍了一趔趄。
陸懷安不吃力,往后退了兩步,直接拌在了門檻上,整個人仰倒在了地上。
地上鋪的紅磚,小小的腦袋磕得‘邦’的一聲響。
到底是六歲的孩子,平時再怎么淘氣,疼了還是要哭。
陸懷安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
陸懷野急著想要過去扶陸懷安,陸父正好在屋里,抬起腳就踹在了陸懷野的肚子上。
“怎么,推倒你弟弟不夠,還想上來打他?”
“你弟弟說的難道有錯?”
看得出來,陸父一直壓著火,不斷地數落著陸懷野。
“家里搬家這么大的事,你想都不想就走了,你知道雨眠經歷了什么嗎?”
“她前幾天累得吃不下飯,整個人精神恍惚的。”
“你呢?跟著黃俊仁那個小子去哪里玩了這么多天都不回家!”
“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這個家?”
“或者你跟陸懷玉一樣,覺得是這個家拖累了你,你準備要出去闖蕩自己的新天地?”
陸懷野被這一腳踢得捂著肚子靠在門上。
不用想就知道,他肚子上的傷口又被踹得裂開了。
腰腹間一片冰涼濕濡,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疼得耳朵嗡鳴,根本聽不見陸父說什么。
在陸懷野倒地的一瞬間,喬霜枝尖叫了一聲。
喬雨眠轉回身一把摟住喬霜枝。
“別怕,別怕,陸叔叔脾氣是暴躁了點。”
“奶奶說了,陸懷野是從小被打到大的,他身體素質好,沒事的。”
喬霜枝搖著頭。
“不是……陸懷野,他……他……”
喬霜枝剛想說什么,大門突然被拍響。
“這里是陸家么?”
“陸懷野在家么?”
喬雨眠清了清嗓子。
“我到外面看看是誰來了。”
喬雨眠拉著喬霜枝出去開門。
門外停著一輛吉普車,大門口站了兩個男人。
“同志您好,請問這里是陸家么?”
年輕的男人梳著背頭,穿著打扮都是時下最流行的樣子。
另一個男人面容冷峻,看起來十分威嚴。
喬雨眠打開門。
“你們是誰?”
年輕男人笑著上前。
“我叫黃俊仁,是陸懷野的朋友。”
“這是柳為民,是我家親戚。”
“我們找陸懷野有點急事。”
喬雨眠聽過黃俊仁的名字,他記得陸父提過,陸懷野就是跟著他出門。
她閃身。
“進來吧。”
喬雨眠關上門,帶著往前走,兩個人的表情和腳步都有些急切。
那個名叫柳衛民的更是一臉的擔憂。
“陸懷野……他……他還好么?”
喬雨眠眉頭微皺。
“為什么這么問?”
柳衛民支支吾吾,還是黃俊仁開口。
“他陪我出門辛苦了一些,我們是……是想問問他好不好,因為可能還要麻煩他陪我們出去一趟。”
喬雨眠嘆了口氣,說出來的話難免陰陽怪氣。
“他挺好,好得不得了。”
估計是從窗口看到喬雨眠引了外人進來,打開門就看到陸家幾人已經調整了情緒。
陸懷安被陸老太太抱著哄,陸懷野也被扶著站了起來。
喬雨眠吸了吸鼻子,感覺屋子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分辨不出來,因為屋子里充斥著烤雞的香味。
一進屋,別人還沒說話,黃俊仁先沖著陸父的方向行了個軍禮。
“陸叔叔好。”
陸父嘴角抽了抽。
“俊仁來了啊,快來屋里坐。”
黃俊仁高興地走了過去。
“陸叔叔,好久不見了,您身體可還好?”
黃俊仁沒了剛才那吊兒郎當的模樣,人看著特別的正派。
“您家里的事,我已經找人盯著了,就是需要再等一等。”
喬雨眠站在身后,看到陸懷野好像伸手碰了碰黃俊仁的手臂。
外面已經天黑,屋里點著蠟燭和馬燈。
陸懷野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到轉過身來的黃俊仁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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