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呢?還找他嗎?”
“不找,就當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做個簡單的人很好……”
“我陪你……”
……
秋末,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秋寒之氣。
予歡扶著高高隆起的腹部,站在凋零花樹前,怔怔出神。
戰事仍在繼續,梓雋歸期未定……
“主子回去吧,馬上就要生產了,別著涼了。”
“是啊,予歡,看你胎動得這么厲害,這小家伙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了。”
予歡的預產期就在這兩天,文脂和怡翠都入住進了東宮陪她。
“走吧。”予歡轉過身,忍不住捉住怡翠的手道:“怡翠,桑染來信了嗎?梓雋沒事吧?”
怡翠立即笑道:“你知道的,桑染也是名將軍,她去了北疆后便參戰了。
你知道的,軍規嚴格,不能隨便往外送書信的。
太子給你的書信都是夾帶在軍報中送到你手里的,總之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予歡心下苦笑,她哪里不知道,自己擔心也是白擔心,就算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她現在這個樣子,誰又會告訴她呢?
“太子妃,太子來信了。”如影將一封信送到了她的面前。
文脂笑著道:“我才想呢,太子報平安的信應該來了,不想就來了。”
“平安勿念!”怡翠接話道。
她心下閃過一抹失落,桑染只有去了北疆后給她來過一封信,只說‘夫安’兩個字,自此再沒了音信。
予歡急切地拿過信,聽了怡翠的話,腦海中閃過簡單的“平安勿念”四個字后,心里卻忽然閃過了別的念頭,這次書信里應該不是那幾個字了。
予歡的心跳加快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展開信紙。
上面兩行“吾妻等我,不日歸來”的自己映入眼簾。
一瞬間,予歡淚水紛紛灑落。
所有的焦慮和不安,化為了期盼,隨之一股熱流涌出,她愣愣的低頭,看著已然濕透的裙角。
幾個女人也看了過去……
“啊,要生了……”
“快,傳穩婆,太醫……”
“再去稟報圣上……”
東宮一下陷入了慌亂中……
……
與此同時,身在北疆的梓雋站在高高的城墻上,身姿如松,只是原本完美無瑕的臉上多了一道剛剛結痂的傷痕,滿是風霜。
經過征戰洗禮的他,他整個人如一柄開封的寶劍,都是鋒利和威視,令人不敢靠近和直視。
他的心口處還裹著殷血的紗布,胸前掛著繃帶,他望著夏京方向的那雙原本深邃鋒銳的瑞鳳眸里,此時都是眷戀和憂慮。
算算日子,予歡這幾日應該生產了吧?
他的身后是還未滅去的戰火和烽煙,他剛剛從鬼門關回來……
“誒呀梓雋,你不要命了,昏迷兩天才醒過來,你不好好養傷,跑上來做什么?”趙玄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就是一通。
“吵死了!”梓雋低低一句,隨即咳了起來。
趙玄頓時緊張地扶住他,嘴里還道:“我能不擔心嗎?就怕你也如夏泊淮一樣,被人給偷走啊……”
梓雋臉上的疤痕扭曲了下,“閉嘴咳咳咳……”
趙玄見此連忙道:“好好好,我閉嘴,閉嘴行了吧,走吧,快回去吧,這里風大,再若發燒病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梓雋沒動,依舊望著夏京方向,喃喃地道:“予歡應該收到信了吧?予歡你要好好的……”
趙玄聽見了他的話,想起了他寫的內容,忍不住問道:“戰爭何時停止我們都不知道,你為何要那么寫?”
梓雋唇瓣蒼白,眼角濕潤,“如此于她也是個希望……”
說完,梓雋忽地一頭栽倒。
“梓雋,梓雋……”趙玄疾呼急聲,頓時大吼,“來人……”
……
東宮
當今圣上和棠貴妃等人都齊聚東宮。
宮娥手里端著銅盆進進出出,端進去的水是干凈的,送出來的是血水,一盆盆看的人觸目驚心!
盡管予歡生了一個孩子,可這個卻生得有些難。
從發作到現在,已經三個時辰了,卻還沒有要生的意思,眾人都擔憂起來……
予歡只是疼得厲害,熬的時間有些長,她已然沒了一點力氣,只感覺疲憊不堪極了。
“太子妃用力……”穩婆見此急得滿頭大汗\"就快生了,太子妃用力。\"
予歡意識有些渙散,面色慘白,整個人如同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恍惚聽到穩婆這句話,她打起了些精神。
可是,她使力了幾個時辰,本就沒了多少力氣,又經歷了一番用力,徹底力竭了,孩子也沒生下來……
予歡也怕了,心里生出了些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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