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兩個月未見,予歡雖沒說什么,可心里卻不免失落幾分。
這小兩個月的時間里,換了一個朝代,發生了太多事。
予歡是個極有耐心的人,塵埃落定,好像一切都與她無關。
又好像與她有關,讓她有些茫然。
此時聽到梓雋即將大婚的消息,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曾說過的那些灑脫的話語,此刻化為了灼熱的苦水,灼得心口泛著絲絲縷縷的鈍痛,痛得讓她有些窒息。
予歡有些自嘲的一笑,望了望上方淺藍的天空,原來,事到臨頭自己也沒有那么灑脫。
她也沒有比其他女子灑脫多少……
這時,如云匆匆找了來,“晉王來了。”
予歡收斂心神,“何時來的?來做什么?”
“來看望太妃娘娘的,現在正在太妃的院子。”
自從小兩月前見過夏泊淮,再沒見過。
夏泊淮清減了不少,眉頭上的那道疤明顯了些,整個人透著一股頹廢的俊朗。
他的視線落在予歡的肚子上,半天才看向她的臉,“身子不適嗎?臉怎么這么白?”
予歡壓著所有的情緒,抬手摸了下臉頰,若無其事的道:“白嗎?可能是總躲在房里的關系。”
夏泊淮看著她,心里都是悲傷,一肚子無法說的話語都化為了酸澀。
他明明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的,可每每看到她,他心里還是那么的難受。
明明,是他先見到的她啊,第一眼,他就對她動了心的。
漠北的風沙很大,初到漠北的時候,他不適應那里的氣候,生了一場病。
初到那里的每一天都是難熬的,可想到只要撐過去,他就能娶到她。
慢慢地,她成了他的盼頭。
可等到他就快盼到的時候,她卻嫁了人。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沒多久,聽說她守了寡,他又有了希望。
光禿禿的枝丫漏下的光影在她瑩白如玉的臉上微微晃動,寒風吹拂著她鬢角落下的發絲,她長睫微顫,嬌艷恬淡,美得如幻,一如往昔。
就如他此生已然深入骨髓的妄念,時間太久太久,已然成為執念,化為心魔,可此生再也無法宣之于口……
也許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這么看她了,他想,他可以這么放肆地看她一回!
予歡被夏泊淮那沉甸甸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泊淮兄你還好嗎?”
她想,夏泊淮可能是因皇位失之交臂而難過吧?
如清風過耳的聲音將夏泊淮艱難地拉回現實,“我……要出征了。”
夏泊淮一出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什么?和哪里打?”予歡并不知現在哪里有戰事,她這段時間其實也很忙,一直守在老太妃身邊,并沒出過府,自然也不知外頭發生的事。
此時聞,予歡心口都沉悶起來。
“北齊!”夏泊淮臉上帶著磊落而狂放笑意:“北齊賊心不死,這是聽說了我們大夏朝堂更迭,想要趁機而入,哼,這次我定讓他們永遠不敢來犯。”
予歡端起面前的茶盞,“我以茶代酒,愿泊淮兄平安凱旋,路途遙遠,予歡會為泊淮兄以及所有的將士們祈福的!”
說著她一飲而盡。
夏泊淮心頭激蕩,他也不是一無所有,還有這么一個人盼他平安而歸。
那他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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