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北
    長空萬里,云海如濤,蒼茫翠郁,上下為之青白兩色;有蒼鷹兇禽翱翔寰宇,亦有恐怖巨獸盤踞山岳,蟲鳴蛇游,怪藤精生,盡顯蠻荒原始之景。
    不過,在最北端的遼闊地界,卻是呈現著截然不同的景象;那里充斥著濃郁成質的凜冽劍意,使得草木不生,鳥獸難棲,荒涼死寂,大地貧瘠,所望一覽無余,不見半點青黃。
    而在兩處地界接壤所在,四道身影自叢林中艱難鉆出,狼狽落魄,惘然望著遠處的詭異異象,而肌膚也傳來隱隱刺痛,乃至是破裂淌血。
    但四人卻是渾然不顧,面露狂喜,乃至是跪伏在地,手捧土塵以掩面。
    “到了!我們終于到了!”
    馮光啟更是整個身子癱跪在地上,貪婪喘息著四周氣息,咽喉內發出陣陣激動嗚咽。
    此行北逃近萬里,避妖邪,躲兇獸,為了不招來隱患,他們更是連煉氣吞靈都不曾催使過;就如山民走獸,以足膝橫渡萬里蒼茫。
    靈力不得催使,那就茹毛飲血,飲溪食露,以此補盈體魄精力。
    “莫要再叫喊,現在正是活命的關鍵時刻,又身處真君突破之地,只怕天上都有妖邪注視,更不能有半點忘形大意。”
    司馬淐身披一層烏黑狼皮,身軀蹲趴在地,再加上秘器的遮掩,遠遠望去就仿佛真是頭健碩老狼。
    說罷,其便橫蹲在地上,雙目死死遙望遠處蒼茫。
    作為武山門的六長老,更是門中四姓之一司馬氏的二族老,其能活著走到現在,除了本身不想死外,剩下就是對家族牽掛所望。
    就是想知道,以精兵良將和各家修者性命換回來的好處,自家分得了多少!
    隨著武極大限愈發逼近,使得無論是武氏,司馬家,還是符俞二姓,亦或是鄭鳳榮那樣的宗門派系,皆隨之而動,或謀求玄丹契機,或圖謀掌御秘寶靈獸等玄丹戰力……
    他之所以隨聯軍南下,就是武家為削弱司馬家所做出的下作手段,如今情況不知,如何不讓他心系北望。
    周玨瑜同樣披著一張狼皮,并未搭理兩人爭論,只是眺望遠方情況,隨后便向西北方向走去,卻是沒有踏入元長空突破所形成的劍意地域,始終將身形掩于茂盛密林之中。
    趙國南境因為大榕、古荒兩座妖山矗立,所以只有西南一角的天南關,以及東南都護府兩地同南疆相連;而元長空突破所在,便是古荒妖山的正南區域。
    這也使得,要么一路向西北直往,自大榕山系行至天南關;要么就只能行進東北,去楊天成等激進派所創立的東南都護府。
    前者路途短暫,就是兇險了些;而后者不光路途遙遠兇險,還可能受到都護府猜疑襲殺,就算如愿入境,也還要行進上千里才能抵達白溪山,其自然是選擇前者。
    司馬淐和司徒白風順勢跟上,而馮光啟則是糾結難定,思量再三,這才急步跟上三人步伐。
    器元宗地處趙國腹地,略微偏向東北地界,他作為此宗長老,自然更心儀于第二種歸途;但局勢就擺在眼前,他怎么敢孤身前往。
    與此同時,在定南區域的一座石廟內,周平盤坐在蒲團上,卻并未沉心閉關,只是尋常般凝神感悟著厚澤道則。
    而在其面前,則矗立著一方烏黑銅燈,其上幽火搖曳晃動,雖算不得璀璨旺盛,卻也明艷燃燒著;且隨著周玨瑜氣息變化,也是搖曳生變。
-->>    道人猛然睜開雙目,兩道凝聚如質的明光從中迸發,更有浩瀚威壓浮現,震顫得石廟動蕩不休。
    “玨瑜就在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