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記憶,如同鐫刻在心底的印記,足以讓往后的歲月都變得鮮活起來。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趙奕彤的電話,鈴聲響了三聲便被接起,她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軟得像剛曬過太陽的棉花,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尾音微微上揚:“張揚,你還沒回來呀?不是說今晚……”
“抱歉,奕彤。”我打斷她,語氣帶著歉然,目光望著遠處東京的燈火,“我遇到了替身門的余孽,他實力很強,我得盯著他,不能讓他逃脫,今晚回不去了。過幾天我一定好好陪你。”
掛了電話,我收起手機,駕馭龍珠朝著約定地點飛去。
桃子、梨子、梅子、芳子早已在博物館附近的小巷里等候,巷子里的燈光昏暗,將她們的身影拉得很長;看到我飛來,四人立刻迎上來。
“二本正人已經被我斬殺。”我拍了拍桃子的肩膀,指尖傳來她肩膀的微顫,目光掃過四人,“今晚的任務,是把博物館里屬于華夏的文物都帶回來。你們踩點這么久,里面的情況都摸清了吧?”
“摸得差不多了……”芳子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幾分凝重,開始細細地稟報。
東京國立博物館館藏的11萬件文物中,明確來自華夏的珍品就有1萬余件,而散落在日本私人手中的中國文物更是多達數百萬件——這些數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每個華夏兒女的心上,帶著沉甸甸的歷史重量。
芳子又從懷里掏出一張手繪的地圖,紙張邊緣有些磨損,顯然是被反復翻閱過;
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著博物館各展區的位置,重點區域用紅筆圈出,還標注著文物的大致種類:“主人,我們摸得很清楚。一樓是島國本土文物,二樓和三樓全是從海外掠奪的珍寶,其中華夏文物占了三分之二,從商周到明清,幾乎每個朝代的重寶都有,連一些孤品都在這里。”
我們從博物館西側的古樹群潛入,古樹枝繁葉茂,像天然的屏障,將我們的身影遮蔽;芳子取出隨身攜帶的脈沖裝置,按下開關,淡藍色的電流在裝置上閃爍,外圍的紅外監控瞬間失去信號,成了擺設。
東洋館的入口處立著塊青銅牌匾,表面泛著氧化的綠銹,用日文刻著“東洋文明展”幾個大字,字體厚重,卻透著傲慢;我冷笑一聲,這哪里是展覽,分明是強盜的戰利品陳列室,將掠奪來的文明當作自己的功績炫耀。
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混合著樟木與塵埃的氣息撲面而來,那氣息帶著歲月的陳舊感,卻也藏著文物的悲鳴;門軸轉動時發出“吱呀”的聲響,像在訴說著過往的苦難。
東洋館的11個展館里,竟有6個全是中國文物,從門口望去,一排排展柜在幽暗中延伸,像一條漫長的苦難之路。
月光透過高窗灑在展柜上,給冰冷的玻璃鍍上了層銀輝。
玻璃罩里,第一件重寶是商周時期的青銅饕餮紋方鼎——鼎身刻著繁復而威嚴的饕餮紋,紋路深邃,歷經千年的青綠色銅銹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仿佛還殘留著商周的煙火氣;
鼎足粗壯,卻在底部刻著一行小小的日文:“明治二十八年,從清國遼東掠奪。”
明治二十八年,正是1895年,甲午戰爭后,日軍在遼東燒殺搶掠,所到之處生靈涂炭,這尊本該陳列在華夏博物館、見證文明傳承的國之重寶,就這樣成了他們炫耀的“戰利品”。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