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郡主吃飽了嗎?”
“吃,吃飽了。”
“為夫還沒有。”
“……”
床幃輕顫,喜燭搖曳。
驕傲的郡主終于身體力行地明白了,何為自家夫君說的,還沒有是什么意思了。
還有就是,這人很是厲害。
八成是用不上她帶來的避火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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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值后,陸景煜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秦國公府。
府內一種暮色沉沉的壓抑氣氛。
來往的下人臉上,都不見歡喜模樣。
本來之前松濤閣搬出后,秦國公還沒有落得這樣的萎靡氣氛。
但也不知道怎么的。
自從陸景煜跟秦明月互換了身份后,秦國公府好像一夕之間就垮了一半的樣子。
不過,陸景煜一想到自己要把陸航之的病情,告訴秦國公……
他不知道剩下的那一半,會不會也垮掉。
陸景煜嘆了一口氣,還是提步朝正院會客廳走來。
如今他已經是客,不是主了。
引路的管家頓了頓,立刻道:
“殿下,您在這里歇息片刻,老奴立刻去請國公爺過來。”
陸景煜微微頷首。
秦國公過了許久才來。
幾日不見,陸景煜發現他又蒼老了許多,鬢間都是白發。
陸景煜:“國公爺,你這是病了?”
秦國公苦笑,“前些日子跟廣平侯府糾纏,不得歇息。后來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銀兩,也有一些心痛。”
之前有陸景煜在,不管內里如何,外人是不敢小覷秦國公府的。
如今人家陸景煜是皇子,那秦明月之前做公主的時候,還得罪了不少人……
陸航之病病殃殃,根本撐不起來國公府。
國公府每況愈下。
陸景煜:“白神醫那邊回消息了。”
秦國公意聽,頓時眸子一亮。
“真的嗎?神醫如何說?”
陸景煜:“白神醫說,航之這種癥狀是中毒了。”
“如果在給他寫信這段時間,航之還沒有遠離毒源的話,輕者成為廢人,重者性命難保。”
秦國公本就這段時間,形容憔悴。
再聽到這一番話,他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就在這個時候,陸景煜又道:
“國公爺,你現在可不能倒下,能否救航之的性命,還得靠你!”
秦國公:“……”
如果不是被這小子從小氣到大,秦國公幾乎都要以為陸景煜是故意的了!
可事實上,陸景煜為人正直,絕對不會這般做。
秦國公硬撐著讓自己清明過來,連忙喝了一口涼茶,終于緩過來一些。
秦國公:“景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景煜:“神醫說了,唯有去根之法,方能保住航之的性命。這件事,迫在眉睫。”
“另外,還得查出,到底是何人給航之下的毒!”
下毒讓航之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秦國公幾乎瞬間就想到了,肯定是航之后院的女人們!
當初就不該讓他娶納了一個又一個啊!
如今,一想到航之可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了,秦國公又悲從中來。
“一定要,去根嗎?”
陸景煜點頭,“對方的目的就是讓航之不能人道,進而毀了根骨,眼下還沒有毒入根骨,只能快刀斬亂麻。”
秦國公:“可是這樣一來,航之可就徹底毀了啊!”
不能襲爵了。
更不能入朝為官了。
整個大楚,除了宦官外,就沒有讓無根之人做的官職啊。
陸景煜:“話我給你帶到了,如何抉擇,你慎重考慮。”
“告辭了。”
見到他要走,秦國公忍不住道:
“景煜,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陸景煜:“我信任白神醫。倘若你們不信,也可以再找其他大夫給看看。”
“但如果因此耽誤了最佳時機,最后導致航之出了什么事,不要再來怪我。”
丑話要說在前頭。
在陸景煜看來,秦國公還理智一些。
但馮氏跟陸航之估計就沒那么理智了。
但在離開之前,陸景煜問道:“那秦明月呢?”
秦國公:“她這段時間,安分許多,沒有再鬧任何幺蛾子,我依舊讓她在院子中禁足。”
陸景煜點頭,“最好如此。”
其實秦明月如果消停一些,對她是真的好。
但也不知道為何,她總是有本事把明明不錯的一把牌,打得越來越爛。
陸景煜在離開秦國公度之前,看到了病殃殃的陸航之。
昔日的兄弟倆站在那。
陸航之發現,對方依舊比自己高大許多。
他苦笑一聲,但是還是走上前來,“我該稱呼你兄長,還是殿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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