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頭老杜的船只，在黑暗的域海之中，以極快的速度穿行。

老杜神色凝重無比。

雖然他的經驗豐富，是現存的蛇頭中最頂尖的。

但每一次的航行，也都是將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

他取出了大量的元石，投入船只的陣法樞紐之中，維持著陣法的力量。

忽然，江致遠走了出來，來到了老杜的身邊，從儲物戒里取出了一壇酒，丟給老杜。

老杜隨手接過。

江致遠道：“前些時日出去了一趟，特地為你準備的。”

老杜打開酒壇，喝了一口，然后又將酒壇收了起來，道：“的確是好酒，但可不能多喝啊。”

江致遠低聲道：“老杜，那個余海的實力可能極強。”

老杜瞥了他一眼。

江致遠道：“我知道，偷渡的人，都喜歡偽裝，我提醒你一聲，只是覺得，若遇到麻煩的情況，可以充分利用好他的力量來應對。”

老杜嗯了一聲，道：“你們跟通州焚天教的矛盾，我不管。”

“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接下來還要一起出力，才能穿過最危險的區域。”

“如果你們再起沖突，我可不會因為這一壇酒而偏袒你們，畢竟，這是我老杜的規矩，是我在這一行積累下來的口碑。”

江致遠點頭，道：“我明白。”

老杜道：“通州焚天教那女子，叫做喬紫。”

“她爹叫做喬剛，十年前偷渡去了混亂海，現在已經是混亂海巨鯊幫的一個執事。”

“巨鯊幫在混亂海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勢力，但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而且，我的航線，終點就是在巨鯊幫的附近。”

“喬剛會帶人接他的女兒喬紫。”

“如果此行順利，穿過了域海，到了混亂海域，我提前讓你們下船，你們下了船后，就向南而行五千里，便可以脫離巨鯊幫的范圍。”

“我能幫你們的，就只有這些了。”

江致遠聞，拱了拱手，道：“多謝了，老杜！”

就在這時，黑暗的海面，忽然掀起了萬丈巨浪。

老杜的船只，都被卷到了萬丈高空。

老杜的神色陡然變得無比凝重，輕喝一聲，雙手結印，操控船只陣法，隨波逐流，平穩落回了海面。

“你先回艙室內待著，需要你們配合時，我會喊你們。”老杜立刻說道。

江致遠嗯了一聲，道：“老杜，那你小心！”

…………

另外一間艙室內。

喬紫久久無法冷靜下來。

“該死！”

“啊啊啊，等到了混亂海，我一定會讓我爹派人把他們抓起來！”

“將他們扒皮抽筋，大卸八塊！”

那兩個男子，不僅是她的師弟，還是她精挑細選的男寵。

身懷大器，巧舌如簧，手藝高超，耐力非凡。

更是深諳合擊之法！

結果……就這么死了！

喬紫越想越氣。

“小姐息怒。”

“先忍一忍，這航線路上，不宜再起風波了。”

“等安全抵達混亂海，到時小姐想怎么發泄，就怎么發泄！”

“如果小姐擔心這一路上煩悶枯燥，小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老夫。”一名老者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喬紫瞥了這老東西一眼，差點就犯惡心了，怒喝：“你們兩個沒用的老東西，給我滾出去！”

…………

“爺爺，那個大哥哥的飛劍好特殊，他的劍道鋒芒也無比凌厲，而且，我感覺，他還能更厲害，他這樣的人，難道也無法通過界域通道的考驗嗎？”

全身籠罩在白袍中的少女，語氣中帶著一些疑惑。

散發著死亡腐朽之意的老者，道：“下域絕大多數所謂的頂級妖孽，都無法通過界域通道的考驗。”

“但有一些人，即便有那個能力，也不想走界域通道，畢竟，從界域通道進入了中域，就算加入了某個大勢力，也不過是去給人當牛做馬，毫無尊嚴地活著。”

“偷渡去中域，雖然風險巨大，但如果幸運之下抵達了混亂海，混亂海沒有什么秩序可，但這種混亂之下，卻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在混亂海，只要你有膽，有謀，有天賦，便有可能殺出一條血淋淋的路來。”

“在那些頂級大勢力，當牛做馬，卑微地活著，即便付出無數的時間與努力，這一輩子能看到的盡頭，也只不過是成為一頭老牛一匹老馬。”

“失去了最后一點能被壓榨的價值后，就會被無情地拋棄。”

白色長袍籠罩下的少女，點了點頭，道：“就跟我爹一樣，在混亂海終究是闖出了一些成績。”

“爺爺，那您說，通州焚天教那些人在混亂海的背景，有沒有我爹厲害？”

老者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復雜的笑容，道：“大多數偷渡到混亂海的人，都不可能達到你爹那樣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