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白蕖叫來詢問,“之前陛下不是命大理寺的何大人去查容府嗎,如今案子查得怎么樣了?”
“何大人在容府查出了不少陰私,這容府表面光鮮,私下卻是藏污納垢,里面的主子下人就沒有幾個省油的燈,真是人心比惡鬼還可怕。”
白蕖冷笑道,“若不是這樣的容府,也不能養出咱們容皇后這么一尊偽菩薩。不過由著這些人折騰來折騰去,到底也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事。”
“至于容皇后究竟是如何養出了偽神的,她的母親國公夫人又是怎么被弄得神智不清的,據說何大人剛摸到了些線索要順著去查源頭,就被看不見的手給掐斷了。”
“再加上老國師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回了京,人族的玄門都不安分了起來,還有京郊那個被虛妄之物利用的無相寺,送出的佛像不知有多少尊,現在大理寺和欽天監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一時片刻竟顧不上容府了。”
白蕖說著露出些許惋惜的神色,“廢后的事也被擱置了,不知何時才能落實。”
隋憐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陣,忽而問道:
“承平伯府和容國公府走得近嗎?”
聞,白蕖有些意外:
“回稟娘娘,承平伯府雖也是人族世家,但因為后繼無人,從二十年前老伯爺死后就門庭冷落,被其他世家排擠在外。承平伯府的人倒是想和容國公府交好,可容國公府的主子們眼高于頂,哪里愿意理睬他們?娘娘怎么把這兩家想到一起去了?”
隋憐頓了頓,又問道:
“那承平伯府和陳家的關系又如何?”
她說的陳家,正是容國公夫人陳氏的娘家,也正是老國師的家族。
陳家傳承世代卻始終并未承爵,據說當年先帝在時曾要敕封老國師為護國公,卻被老國師以玄門中人不受世俗福祿的理由給婉拒了。
但就算沒有爵位,陳家在人族世家中的地位仍然首屈一指。
白蕖蹙著眉道,“容國公府尚且不把承平伯府放在眼里,更何況自詡超凡脫俗的陳家?”
“奴婢從未聽聞過這兩家有什么交情,但人族的那些世家有不少都試圖攀附陳家,這陳家也愿意做出庇護同胞的樣子來。若是承平伯府的人鐵了心要用熱臉去貼冷屁股,私下里真讓他們貼上了什么不好說。”
說著她明白了什么,壓低聲音問隋憐,“娘娘,您是覺得刺進令狐氏體內的那根銀針是陳家人放的?”
想到那根銀針,隋憐眸光微冷,“說不定。”
令狐家雖然有養妖豢靈之術,但也只是局限在豢養妖靈這個程度上。
令狐氏搶奪煉化妖魂的手段分明是從外人那里學來的,可她在調取了令狐氏的記憶后,就發現令狐氏有關于此的記憶都被術法強行抹去了。
但她覺得,這個教令狐氏禁術的人,和將銀針刺入令狐氏體內的人,應該是同一個。
人族的修士中有這么大本事的,怕是一只手就數得過來。
這樣的人物偷偷摸摸對令狐氏動了這些手腳,總不能只是為了讓承平伯白得一個媳婦吧?
比起能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的女人,妖魂這種凝聚了妖物畢生修為的東西能給這些利欲熏心的人帶來更多好處。
隋憐心中隱隱有一種猜測,被搶奪煉化妖魂的不只胡不歸這一個妖,被刺入銀針暗中操控的也不只令狐氏一人。
她正思索著是該再安排一場宮宴把京中女眷都聚齊了當場查探,還是想個別的由頭做得更隱秘些,桑榆忽然進來道:
“娘娘,隋大人和隋公子就快不行了,內務府的人讓來討您的示下。”
聽到這個消息,隋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昨日在壽宴上看到他們二人時,她就知道他們大限將至,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本宮這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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