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火火進來，說是順路過來看看，順便約我去喝下午茶。

正好手上也空閑下來，我便坐她的車，在附近找了家甜品店坐下。

落地窗旁，她一坐下就雙手托腮，眸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笑道：

“看你的樣子有點憔悴，昨晚沒睡好？”

我愣了下，摸了摸眼圈，尷尬笑道：

“昨晚睡眠不好，睡得晚。”

昨晚幾乎沒睡著，腦子里被那男人攪得亂糟糟的。

化了淡妝也沒掩住眼下的黑眼圈，中午也沒時間休息，到了下午就更顯憔悴了。

她抿唇笑得意味深長，好在沒繼續問，轉了話題。

聊了幾句近況，她驀地嘖嘖兩聲，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

“霍炎宸那家伙也不知道得罪了誰，昨晚竟然被人打了，臉都破相了，要不是我昨晚正好留在老宅過夜，還真錯過一出好戲。”

“是嗎？”

我眸光閃了下，有些心虛地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破相了嗎，好像就只有嘴角破了點皮吧。

“嗯，我家老太太今早見了，心疼得不得了，問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他死都不承認，硬說是不小心磕到了。哈哈……笑死了，你沒瞧見他黑著臉的樣子，嘴硬，又不是三歲小孩，怎么會磕到嘴，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揭穿他了。”

看著燕明珠笑得直抹眼角，我腦子里不自覺代入霍炎宸那張臉。

想笑，卻又被復雜的心情壓住。

燕明珠吐槽霍炎宸時，我向來只安靜聽著，她也習慣了，繼續講著：

“他怕被人笑，今天連門都沒出，一直呆在老宅陪老太太，老太太這幾天身體不好，他跟我小姑都住在老宅陪她。”

我眼神恍了下，燕明珠的聲音還在響起：

“不過，我看他在老宅也快呆不住了，這幾天我小姑天天跟他吵，就是為了他跟溫蘭訂婚的事，昨晚跟溫家人吃完飯回來，又吵了一架，嘖嘖……我小姑這次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管不顧了。”

昨晚遠遠見過霍炎宸母親。

嬌艷明媚，雍容貴氣，那容顏和氣勢確實不是其他豪門太太能比的。

娘家本就顯赫，嫁的丈夫更是頂級豪門，從小到大，或許從沒被人忤逆過。

習慣了別人的順從，又怎么會容許唯一的兒子跟她唱反調。

掩下思緒，驀然發現燕明珠不知何時停了下來，正笑吟吟望著我：

“想什么呢，這么專心。”

對上她含笑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那雙眸子像是洞察一切般，自己的那點秘密早就被她看透了。

自從跟霍炎宸糾纏在一起后，每次面對燕明珠我都心虛愧疚。

本就身份懸殊太大，再加上是這種非正經的關系，我對她更加難以啟齒。

可每當她在我面前提起霍炎宸的種種時，又覺得瞞著她，太不夠朋友。

如此反復糾結，我感覺自己再不說點什么，等將來她自己知道后，或許連朋友也沒得做。

眼底流露出一絲忐忑：“明珠，其實，我和霍……”

“我知道。”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怔怔看著她突然沉下來的臉，腦袋空白一瞬。

她竟然知道？

心底一慌，滿臉愧疚地望著她：

“對不起，明珠，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我……”

在她面無表情的注視下，我發現再怎么解釋都有些蒼白無力。

聲音有些發緊，直至小聲停下，最后復雜又沉重地說了聲：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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