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音見溫景熙再次被自己氣到語塞,斂了幾分玩笑的態度,輕咳一聲,神色肅然。
“我這邊目前還沒收到不好的消息,起碼是能確定,沈輕紓現在人還活著。”
“還活著……”溫景熙垂眸,“她活著,但人被控制了,所以無法和我們取得聯系,對嗎?”
“不聯系也是好事。”宋瀾音說:“做我們這行的,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據我所知,靳闕背景復雜強大,但他沒有真正對兩個孩子下手,這其實也很好的證明了,靳闕手下留情了。”
溫景熙抬眼看著宋瀾音,片刻后,他才道:“你是說,靳闕是真的對阿紓動情了,知道阿紓對這兩個孩子很重視,所以才會對這個兩個心軟?”
“是心軟,但也可能是他故意留著兩個孩子,用兩個孩子來威脅沈輕紓妥協就范。”
“我明白了。”溫景熙重重嘆聲氣,“阿紓一定會為了兩個孩子妥協的,靳闕要的就是阿紓的妥協。”
“亡命之徒,最忌諱的就是動情。”宋瀾音雙手抱臂,轉過身,望向窗外的藍天,“我是雇傭兵組織出身,我十一歲被選中送進訓練營,訓練的第一原則就是不能動情,親情、友情、愛情、都不行!因為情感會讓人心軟,會讓人變得不果斷,戰場上,槍林彈雨的,心軟猶豫,只會死得更快。”
溫景熙看著宋瀾音。
她側臉冷淡,神色肅然。
溫景熙無法想象她口中說的那些經歷,又或者說,那些經歷對于溫景熙而,就像是那些電影中的片段,或許驚心動魄、或許令人震撼,但給他的感覺太虛幻,并不真實。
他從小衣食無憂,家庭圓滿和諧,祖國和平,教育平等,他的世界太過于安逸順意,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里會有宋瀾音這樣的人物出現,更想不到,自己有天會和宋瀾音這樣的一起生活,還共同照顧著兩個孩子。
他們之間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卻偏偏就是遇見了。
“宋瀾音,”溫景熙看著她,聲音低沉嚴肅,“你和傅斯是怎么認識的?”
宋瀾音轉頭,對上溫景熙的目光。
她笑了,遠山眉微挑,“傅斯和我不一樣,他是維和部隊出身,他聽命于上級,我呢聽命于雇用我們的金主,我們雇傭兵沒有信仰,不屬于任何國籍,本質上來講,我們這樣的人可以是戰友,但也可以是對手,全憑任務決定。”
“我和傅斯在一次行動中合作過,那一場行動因為是在境外,需要借助多方勢力協助,但盡管如此還是死傷慘重,那次和我一起參加的隊友全部死了,我也差點,關鍵時刻是傅斯救了我。”
溫景熙光聽著都覺得驚心動魄,“那次的行動,是不是和靳闕也有關?”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宋瀾音走過來,抬手拍拍溫景熙的肩膀,“溫老師,好奇心不要太重,知道太多的人是不會幸福的。”
溫景熙皺眉盯著她。
片刻后,他輕輕推開宋瀾音的手,“我之前對你帶有偏見,我跟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宋瀾音說著沖他挑了下眉,“不過,只是道歉是不是有點不夠誠意?我現在不屬于任何組織,我單干了,是自由人了,溫老師要不要考慮和我談個戀愛啊?”
“不了。”溫景熙立即恢復冷淡,“我家風嚴,我家人希望我找門當戶對,背景單純一點的女孩。”
宋瀾音輕笑一聲,“溫老師好傷人啊,拒絕就拒絕,怎么還內涵人呢?”
溫景熙臉色一僵,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的職業有點危險,我家人接受不了……”
“行了行了。”宋瀾音揮揮手,“我逗你玩呢,你還真當我喜歡你啊?我這人就是看見長得帥的男人都忍不住調戲幾句,要是對方開放愿意和我來個一夜情我自然也是樂意,但正經戀愛啊……算了,男人嘛,下了床提上褲子,都那樣。”
溫景熙:“……”
他抿唇瞪著宋瀾音,耳根子都憋紅了。
半晌,他憋出一句:“宋瀾音,你不知羞。”
“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害羞的?”宋瀾音輕哂一聲,看著溫景熙泛紅的耳根,搖搖頭,‘嘖嘖’兩聲:“你個小處男,嫩得很,說不定還得教,我還沒興趣呢!”
“宋瀾音!”溫景熙惱羞成怒:“你注意點,叫兩個孩子聽見了,影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