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有認識的風水大師。
選墓地的事情,交給秦硯丞去落實。
雨停了。
一行人從警局出來。
秦硯丞打開車門,看著沈輕紓說道:“喪禮你要參加嗎?”
“我會代替兩個孩子參加。”
秦硯丞抿唇,點點頭,坐進車里,開車走了。
邵青難過得不行,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蹲在黑色邁巴赫車旁哭成淚人。‘
溫景熙看著邵青,嘆聲氣,“邵青對傅斯也是忠心耿耿了。”
沈輕紓走過去,從包里拿出一把紙巾遞給邵青,“擦擦,打起精神,他走了,律所還在,他那么信任你,你得好好幫他守著律所。”
邵青一愣,抬起頭看著沈輕紓。
下一秒,邵青哭聲徹底爆發了——
“沈小姐,我們傅少沒了,沒了啊……”
沈輕紓看著邵青,面上依舊沒什么變化。
路燈下,她的人影被拉得很長。
光照在她臉上,邵青看不清她的眼睛。
邵青不明白,他這樣難過,沈小姐怎么還能如此平靜。
她真的一點不愛傅少了嗎?
就算不愛,認識這么多年,又是孩子的親生父親,現在人死了,她怎么能做到如此平靜淡漠了?
可是邵青知道,他不可以質問沈輕紓。
傅少要是知道了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邵青越想越難過,抱著頭痛哭,“傅少本來都打算去瑞士接受治療了,為什么啊,為什么啊……”
為什么偏偏要在傅少終于有了求生意識時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邵青想不明白,他怨憤命運的不公。
宋瀾音站在一旁,沉默地點燃了一根女士煙,修長手指夾著,卻遲遲沒有吸一口。
她看著從始至終都沒什么情緒的沈輕紓,終于還是憋不住了,一把將煙摔在潮濕的地面——
煙蒂炸開,滅了。
宋瀾音沖上去,一把揪住沈輕紓的手臂,迫使她面向自己。
“你都不難過嗎?”宋瀾音紅著眼睛盯著她,想從她平靜的面容上找到一絲難過的痕跡。
可是沒有。
沈輕紓沒有表現出一絲的難過。
她的冷漠全部都偽裝在她這副溫軟平淡的面容下。
宋瀾音氣笑了,眼眶里淚光閃動,“沈輕紓,那好歹也是你愛過的男人,就算現在你們分開了,就算過去他有千千萬萬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他死了,你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沈輕紓沒反駁。
溫景熙沖過來推開了宋瀾音,把沈輕紓護在身后。
“宋瀾音你搞清楚情況!”溫景熙瞪著她,“阿紓沒有義務為前夫哭喪,更何況,你也說了,傅斯過去傷害了阿紓,今天她能站在這里,全是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她還能愿意出席傅斯的喪禮,也已經是仁至義盡!”
宋瀾音怔怔地看著溫景熙。
淚從她眼睛里落下。
她這樣的人其實早就看淡生死了。
像這樣失控不理智的表現,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今晚,她一定是瘋了。
宋瀾音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溫景熙見她落淚,眉心皺了皺,語氣緩和幾分,“我知道你和傅斯關系好,傅斯這樣的離開方式確實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別說是你,就是我都覺得難受。所以你不該這樣質問阿紓,除非阿紓是惡毒的人,否則她不可能一點都不難過的。”
宋瀾音怔住,好一會兒,她的視線挪動,看向站在溫景熙身后的沈輕紓——
沈輕紓在她看過來時,轉身朝著白色攬勝走去。
她避得及時,可宋瀾音還是看見了她微紅眼角落下的那滴淚。
宋瀾音僵住了。
是啊,那可是沈輕紓曾經愛過的男人啊,又是他們一雙兒女的父親啊。
怎么可能真的一點都不難過呢?
她只不過是壓抑著不表現出來而已。
宋瀾音羞愧不已,垂下頭,“抱歉,我沖動了,麻煩你代我跟她說聲對不起。”
溫景熙終究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
……
回去的路上,沈輕紓突然說要去梨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