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宋知漁是宋鶴鳴的女兒?”
錢德勒重復了一遍蘇無際的問話,那布滿了血跡和淚痕的臉上,旋即露出了一種濃重的嘲弄神情!
他咧開嘴,露出染血的牙齒,笑容扭曲,讓人心底發毛:
“呵呵……哈哈哈哈!你終于……問到點子上了,孤隼的弟弟……”
蘇無際的聲音冰冷:“說!是不是你在跟蹤她?”
他忽然想到,宋知漁不止一次地提到過,覺得有人在跟蹤她。
現在,這些線索,似乎終于對上了!
錢德勒深深地喘息著,血沫從嘴角溢出:“你以為是我自己調查出來的么?我可沒有那么多空余的時間去找出宋鶴鳴和一個年輕女孩之間的關系,事實上,我雖然時常把目光投向華夏,但宋鶴鳴的行為非常隱蔽,我很難從這個狡猾的家伙身上找到什么端倪和漏洞。”
說完這么長的一句話,他又深吸了好幾口氣,顯得更虛弱了。
蘇無際淡淡說道:“我很認可你的說法,繼續說。”
的確,如果不是他和老宋和宋知漁實在是太熟了,真的很難發現宋鶴鳴的異常關心——就連調查局的李高樂都沒看出來,還以為老宋是對人家十八歲的小姑娘動了什么歪心思呢。
“是……是有人……告訴我的。”錢德勒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難以喻的復雜。
能讓他流露出這種復雜感,說明此人的身份必然極為不一般!
“誰?”蘇無際追問,心中那股寒意愈發清晰。
他知道,最關鍵的秘密即將浮出水面,手中的紫色軟劍,已經被他握得更緊。蘇安邦的軍刺紋絲不動,但眼神更加銳利。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從來都不知道……”
錢德勒的眼神有些飄忽,仿佛陷入了某種不愉快的回憶,“他總是通過加密號碼聯系我……聲音經過變聲器的處理,聽不出真實的音色,甚至分不出男女。”
蘇無際忍不住地罵了一句:“我他媽最討厭用變聲器的人。”
不在此處的金珉赫和洛伊齊齊打了個噴嚏。
銀月指揮車里的未央也揉了揉面具的鼻子位置,強行把要打的噴嚏忍了回去。
華夏玄學,恐怖如斯。
當然,罵出這句話的蘇無際并不知道,自己老媽在年輕的時候,可是黑暗世界里用變聲器的祖宗。
“就是這個人,告訴我,宋鶴鳴的女兒是臨江大學的宋知漁。”錢德勒說道:“也是這個人,給了我一份基因比對報告的復印件。”
蘇無際的心臟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他顯然已經非常確定,這個神秘的混蛋就是來自于華夏!
不知道為什么,蘇無際忽然想起來死掉的劉柏果——這個家伙已經出逃成功了,卻在即將被再次抓住的時候突然暴斃。
那明顯是滅口行為,為了掩蓋躲在他背后的人。
只是,那個對劉柏果進行滅口的人、對夏鴻震槍擊的人,和現在聯系錢德勒的人,到底有沒有關系?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自己離開華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看來,這段時間之內,國內的風浪不僅未曾平息過,甚至有種愈演愈烈之勢!
蘇無際問道:“他允諾了你什么條件?”
“哈哈,有對付宋鶴鳴的機會,還用得著允諾我什么嗎?”錢德勒面色慘白如紙,卻虛弱地笑了出來:“看來,你很關心那個叫宋知漁的女孩,剛剛的那個問題實在有些不太專業,和你今天的表現很不相符。”
蘇無際沉聲道:“他還對你說什么了?”
這個家伙,能夠從多年前的非洲挖出與宋鶴鳴有關的陳年舊怨,橫跨大洋,找到錢德勒來對付宋鶴鳴,這種手段,實在是讓人有些心悸。
“他還告訴我,宋鶴鳴的女兒身上,可能藏著一個東西……一個……或許連宋鶴鳴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東西……”
“什么東西?”蘇安邦沉聲開口,這是他第一次在審訊中主動發問。
“不知道,他沒說清楚,事實上,我對這個東西并不感興趣。”錢德勒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回想的神色,想了好幾秒鐘,才說道,“對了,他還說,那是‘鑰匙’的一部分,是打開某個‘門’的關鍵……他必須拿到手……”
“鑰匙?門?”蘇無際的眉頭緊緊皺起,“說清楚點!是什么鑰匙?什么門?”
“我真的不知道。”錢德勒自嘲地咧嘴一笑,說道:“我現在已經放棄了所有抵抗,沒有任何瞞著你們的必要。”
蘇安邦和蘇無際對視了一眼。
兄弟二人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
錢德勒的話語之中不僅透露出了一個強大的對手,還牽扯出了一個縱跨多年的隱秘!
“你準備怎么擄走宋知漁?”蘇無際又問道。
錢德勒咧嘴一笑:“這么美妙的獵物,這么有挑戰性的事情,當然是由我親自去華夏了。事實上,在我的腦海里,已經想好了一百種對付宋知漁的想法,誰讓她是宋鶴鳴的女兒呢?”
砰!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上便重重挨了一拳!
“把你那些骯臟的想法,全部給我趕出腦海!”蘇無際冷冷說道。
錢德勒被這一拳打得嘴角出了血,又咧嘴笑了起來:“哈哈,-->>你果然很在乎她。但我提醒你,越是對她關心,越是會影響自己對局勢的判斷……越是會被那個人牽著鼻子走。”
“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的提醒。”蘇無際冷冷說道:“現在,我們來聊一聊許嘉嫣,你在多年前參與了對她的拐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