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帝冷笑一聲,“你們母子膽大包天,弒君謀反,謀朝篡位,若不是朕大難不死,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尸體,你還有臉問朕為什么?”
“來人,把毒酒給朕灌下去!朕要親眼看著他死!此等謀害君父的畜生,不配活在這世上!”
被南詔帝這樣痛罵,魏旭的表情都是愣愣的。
直到兩個侍衛上前按住他,就先毒酒灌入他的口中,他都沒有任何的掙扎。
只是在倒在地上之后,他的眼睛依舊看著南詔帝的方向。
那雙尚且稚嫩的眼睛里,滿是不解和....
南詔帝只冷冷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拖出去。”
這次沒說扔進亂葬崗,但也沒人敢問葬人哪里,只能迅速地將人抬走。
被抬走的不僅僅是魏旭,還有剛剛那個被侍衛一刀砍死的官員。
尸體剛被抬走,就有幾個小太監拎著水桶魚貫而入,開始清理地上的血跡。
南詔帝不開口,大殿內十分的安靜。
眾人只能清楚地聽到小太監擦拭地面的聲音。
一刻鐘后,地面上的血跡被清理得一干二凈,店內還染上了熏香。
很快,熏香的味道就掩蓋住了血腥味。
若不是親眼看到了剛剛的一切,估計沒人會相信這里曾經死過好幾個人。
南詔帝這個時候,再次睜開了眼睛。
“皇后夷三族,五代之內不得為官。”
眾人又是一凜。
這便是斬盡殺絕啊!
可皇后的確大逆不道,皇上這么做,也算是無可厚非。
若說在場誰的心情最好,那江黎陽絕對算是一個。
江黎陽和南皇后對峙這么久,親弟弟都死在了對方的手里。
現在南皇后不僅死了,三皇子也死了,且還被夷三族。
可他依舊站在這里,完好無損。
甚至......
江黎陽趕緊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的興奮。
江黎陽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簾剛剛垂下,南詔帝就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暗沉。
只不過,南詔帝只掃了一眼,下一刻他就看向了褚懷山。
“多謝谷主的救命之恩,若非有谷主,朕早已經殞命。”
褚懷山面色淡然,“皇上太過客氣了,老夫身為醫者,治病救人,本就是老夫該做的事情。”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谷主救了朕一命也是事實。還請谷主在都城多住一段時間,等朕養好了身體,也好好好地謝謝谷主。”
“既然皇上都這么說了,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南詔帝笑著點頭,緊接著又看向了虞幼寧,“這便是谷主的關門弟子吧?長得真是玉雪可愛!你叫虞幼寧是嗎?”
虞幼寧點了點頭,“對呀!”
見虞幼寧態度落落大方,眼神也是不躲不閃,南詔帝心中多了幾分贊賞。
小小年紀,就能如此寵辱不驚,難怪會被藥王谷谷主收為關門弟子了。
不過想到虞幼寧的身世,南詔帝也釋然了。
有那樣一個外祖家,那樣的父母,自己醫術了得,還能祈福請來騰蛇,這樣優秀的小姑娘,的確不可能畏畏縮縮。
這樣的小姑娘,若是能留在南詔,和南詔皇室有緊密的聯系......
心中這么想著,南詔帝看向了魏昭。
“昭兒。”
南詔帝喊了一聲,同時對著魏昭伸出了手。
魏昭緊緊地抿著嘴唇,下意識的看向了南詔帝,眼眶早已通紅一片,眼神更是無比激動,可同時又在隱忍克制。
看到魏昭這樣,南詔帝心中嘆息一聲,再次招了招手,“昭兒,過來,到父皇身邊來!”
魏昭這次抬起了腳,一步步地朝著南詔帝走了過去。
南詔帝仔仔細細地盯著魏昭看了許久,滿意的點了點頭,“長高了,就是太瘦了。你母妃的事情...沒讓你見到你母妃最后一面,是朕對不起你。”
魏昭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地垂下了眼簾,眼淚也在同一時刻掉落下來。
看到魏昭隱忍的哭泣,南詔帝心中越發的不好受了。
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地拍了拍魏昭的肩膀。
“行了,這邊沒你們的事了,都退下吧!谷主留下!”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南詔帝這才面色沉重地看向褚懷山,“谷主,你同朕說一句實話,朕還有多少日子?”
褚懷山嘆了一口氣,“皇上,您的身體情況,我之前就已經同您說過了,就算我拼盡一身醫術,用上所有的奇珍異寶,也至多能讓您再活一個月。”
“一個月啊!”
南詔帝感嘆一聲,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朕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朕竟然只能束手無策的等死。不過,朕還是要謝謝谷主,若是沒有谷主,朕怕是連醒過來的機會都沒有。這一個月,就勞煩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