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楚淮序早早地就來了。
比他來得更早的,是翟鶴明。
虞幼寧醒過來的時候,翟鶴明就已經在了。
只看翟鶴明的臉色,就知道他肯定是一晚上沒有睡著。
這也正常。
好好的父親突然就出家去了,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接受這一點。
虞幼寧也沒說什么安慰的話語。
她知道,在這種時候,不論說什么安慰的話語,都是多余的。
真的想要安慰翟鶴明,就是把他的父親救回來。
幾人沉默著吃完了早飯,就一起出了門。
等他們到西郊的時候,就見寺廟外面,竟然已經跪了不少人了。
這些人,有些穿著粗布麻衣,有些穿著華服錦袍。
雖然穿著打扮各不相同,但都跪的筆直,表情也是萬分的虔誠。
看到這些人,虞幼寧的眉心都跟著狂跳。
昨天不是才來了一批人出家嗎?
怎么今天這一大早的,就又有人在這里跪著了?
虞幼寧正想著,卻聽到了翟鶴明震驚的聲音。
“王大人?”
“鄭大人?”
“楚大人!”
“他們怎么都在這里?”
聽到翟鶴明這話,虞幼寧下意識朝著翟鶴明看了過去,“你認識他們?這些都是什么人?”
“他們都是京城里的官員啊!”
翟鶴明說著,眼神下意識的看向了楚淮序。
虞幼寧不關注朝堂,不認識這些人實屬正常。
但是楚淮序不可能不認識。
虞幼寧也朝著楚淮序看去,果然看到楚淮序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說得不錯,這些都是京城的官員,官位雖然不同,但都有一個特點。”
“什么特點?”
“他們都盡情享受。”楚淮序聲音有些低沉,“像是他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來出家的。”
這幾人里,有世家子弟,也有寒門貴子。
出身雖然不同,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喜歡權利,金銀,美色。
倒不是說他們都是貪官。
而是他們會努力向上爬,會汲汲營營,就為了讓自己和家里人能過上富貴享受的生活。
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突然看破紅塵,跑過來出家的。
若說之前,他們還對江令舟說的蠱蟲有所懷疑。
那么現在,楚淮序已經可以肯定,江令舟說的絕對就是事實。
這些人的腦子絕對生病了!
不是腦子有病,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聽到翟鶴明和楚淮序的話,霍清塵一臉的古怪,“念一為什么要選擇他們?”
若是想要讓更多的人出家,不是應該從普通的百姓開始嗎?
等手中的人數足夠多了,讓朝廷都束手束腳,就可以謀劃更多了。
直接選擇朝廷官員,那就會早早的被朝廷注意到。
一旦被朝廷注意到了,那肯定就會被朝廷解決。
那念一想做的事情,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聽到霍清塵不解的話語,虞幼寧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只有一個可能。”
“什么可能?”霍清塵趕忙追問。
“那就是,他有足夠的自信,不會被朝廷解決掉。”
虞幼寧說著,表情都變得嚴肅了不少。
“要不,你們還是別進去了!我怕你們好端端的進去,等走的時候,卻一個個都不愿意走了,直接就得出家。生命可能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是頭發可能就保不住了!”
說到最后,虞幼寧臉上嚴肅的表情都消散了不少,她自己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霍清塵聽著虞幼寧這話,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趕忙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我可不能剃光頭!”
他對當和尚,可沒有一丁點兒的興趣啊!
“那你別進去了!”虞幼寧笑著道。
可霍清塵卻堅定地搖了搖頭,“那不行!我還要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呢!再說了,跪在這里的這些人,之前也不一定來過這里。
他們離這里這么遠,又從來沒來過,還能被控制,那就說明,離開這里也并不會安全。
既然在哪兒都不會安全,那我還不如跟在幼寧你身邊呢!我覺得跟在你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霍清塵的坦然,聽得翟鶴明和江令舟都為之側目。
真的有人可以做到這么坦然,把這種事情也明晃晃地說出來嗎?
和他們兩人的震驚不同,虞幼寧和楚淮序就顯得淡定多了。
他們更加的了解霍清塵是個什么樣的人,自然不會把他這種話放在心上。
虞幼寧又看向了翟鶴明。
還不等虞幼寧說話,翟鶴明就搶先開了口。
“幼寧,我一定要進去救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