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和尚西紅本想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來開會,結果陳默看到了她們,直接說道:“林縣長和小尚,你們上主席臺來坐。”
陳默的話一落,整個會議室的目光全掃向了林若曦和尚西紅。
讓林若曦上主席臺還能理解,尚西紅這個丫頭,憑什么也能上主席臺?
臺下的議論聲更加嘈雜了,人群中被送到青山鎮來鍛煉應強,此時雙眼死死地瞪住了尚西紅。
他之前可是楊燁的聯絡員,陳默和馮懷章放了他一馬,把他派到了青山鎮,讓他盯盯青山鎮的礦山工作。
但這次礦難的事情,應強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可他卻沒有走進陳默的視線之中,一來他擔心礦山的事情從上到下就是走過場,畢竟趙志國和孫偉山一統江湖了。
應強盡管插不上手,可他從外圍還是了解了不少情況,他也寫下了關于礦山問題的萬字材料匯總,說他沒用心,是假話。
應強一直目送著尚西紅走上了主席臺,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臺下那些關于“她憑什么”的竊竊私語,每一句都像是在抽他的耳光。
“我寫的材料,我收集的那些數據,那些風險點,我付出的心血,誰能看得見?”
應強這一瞬間差一點就要崩潰掉啊,同為零零后的他,難道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嗎?
官場站對隊,跟對人,真的就決定了一輩子嗎?
應強好不甘心啊,周圍的議論聲,他不到,他一切注意全集中在尚西紅上,他想知道,這個父親犯下巨大罪過的姑娘,陳默為什么要讓她坐上主席臺?
尚西紅到底做了多大的成績,讓她同縣里還有鎮里的領導們一起坐上了主席臺。
就在應強死死盯住尚西紅時,沙景春的聲音響了起來。
“同志們,開會了,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沙景春連喊了幾聲“靜一靜”,他的聲音像投入洶涌波濤中的小石子,連個漣漪都沒泛起就被吞沒了。
臺下眾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這個鎮長身上,依舊交頭接耳。
沙景春臉色由最初的嚴肅漲成了黑紅,尷尬和無力讓他下意識地用手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目光瞟向主席臺正中央的陳默。
陳默目光中滿是鼓勵,這讓沙景春底氣一下子足了很多,這一次,他抬高聲調,大聲說道:“同志們,請安靜,我們正式開會了。”
然而,沙景春的話還是被臺下的議論聲給壓下了,甚至有人嗤笑地說道:“老沙,你這鎮長說話不好使啊。”
這話聲音不大,但在嘈雜的環境中卻異常刺耳,清晰地鉆進了沙景春耳朵里。
當然,陳默和林若曦全聽見了。
沙景春這個鎮長,在青山鎮被趙志國和孫偉山架空已久,平日里大家表面客氣,私下卻真沒把他當回事。
此刻會場的混亂,仿佛是沙景春尷尬處境的一次公開處刑,將他有名無實的標簽赤裸裸地展現在了陳默面前。
沙景春這時進退兩難了。
繼續喊,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可笑。
不喊,會議無法開始,更是失職。
他站在那里,仿佛成了會場里最多余的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