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前,毓溪會說和宸兒一樣的話,勸溫憲不要著急。
可是這么多年,自己如何過來,且看盡了其他年輕女眷們的煎熬,她的心思變了。
坐到五妹妹身邊,毓溪輕聲道:“你總嫌日子算不準,這不是正好,過了這一次月事,就能算著日子同房,更容易懷上不是?”
溫憲頓時漲紅了臉:“四嫂,您說什么呢?”
宸兒也笑得倒在四嫂懷里,毓溪卻摸一摸她的腦袋說:“宸兒才是不該著急的,你的身子太嬌弱,年歲更小,額娘會擔心,再等兩年可好。”
宸兒軟乎乎地點頭,溫憲臉上的紅暈緩緩散去,小聲咕噥:“四嫂說的是,過了這一次,就能正經算日子,可算日子……總覺得心里沉甸甸的,沒有意趣。”
毓溪嗔道:“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咱們的命夠好的了,若只有這一樁事是不順的,費些心思又如何呢,怎么就委屈了呢?”
宸兒仰起腦袋說:“姐姐別把算日子的事告訴額駙,額駙自然就只有喜歡,只要額駙喜歡了,姐姐也一定喜歡。”
這話又說得溫憲紅了臉,毓溪也是捂嘴大笑,果然嫁了人不一樣了,看得出來,七額駙將他的公主呵護得極好。
“你個小丫頭……”
“四嫂救我。”
見溫憲揉搓妹妹,毓溪趕忙攔著,說道:“咱們還得去陪宴呢,別弄亂了頭發衣裳,不成體統。”
溫憲懶懶地說:“我就不過去了,夜里走的時候,你們來接我便是。”
毓溪問:“舜安顏不來?”
溫憲氣呼呼地說:“他和八阿哥去天津了,后日才回來,皇阿瑪慣會折騰人,明知宸兒今日歸寧,還把大女婿支開,就那么嫌我們家額駙?”
毓溪笑道:“這到底是抱怨,還是顯擺,如今誰不知道八阿哥的差事好,額駙能和八阿哥一同辦差,在皇阿瑪心里什么分量?”
溫憲正經道:“可我寧愿舜安顏跟著四哥辦事。”
話到這里,姑嫂三人彼此看了眼,就默契地決定打住了。
即便是寧壽宮,即便是溫憲的寢殿,終究是在紫禁城里,在宮里說話,不能不小心。
宸兒問道:“八嫂是不是要出月子了,我如今在宮外,不能當不知道,什么時候去問候合適?”
毓溪想了想,說道:“等八阿哥回京,讓四哥替你們去問,萬一人家不想見客呢。”
溫憲說:“讓胤_去問唄,他隔三差五見八阿哥比見四哥還勤,這么點兒小事,別勞煩四哥了。”
毓溪卻說:“讓四哥問去吧,算得和八阿哥有句話能說,旁人瞧著親兄熱弟的也好。胤_還是小孩子,問女眷的事不合適,到底隔著一層。”
溫憲不禁笑道:“那小子成天四嫂前四嫂后的,您也沒覺著不合適啊。”
毓溪嗔道:“能一樣嗎,胤_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四哥都說了,跟養了個兒子似的。”
正說著,宮女來傳話,太子妃到了永和宮,德妃娘娘召四福晉回去作陪。
溫憲便與妹妹說:“你的歸寧宴,別讓四嫂一人撐著,和四嫂一起過去吧,我陪皇祖母,身上不自在,就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