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馬車已到了神武門外,正是宮里也散席的時辰,人來人往的,胤g不想應付任何人,就決定不下車,命哥倆自己帶著奴才進宮。
可胤祥和胤_辭過四哥,正要下車,胤g又把他們叫住了。
胤祥問:“四哥,您還有什么吩咐?”
胤_則說:“哥您放心,我不亂跑,我也累一天了,得回去睡覺,明兒還上學呢。”
胤g卻道:“將來,你們不論在何處當差,不論遇上多棘手的事,切不可拋棄百姓,當以百姓生死為重,明白嗎?”
冷不丁聽這話,哥倆都愣住了。
還是胤_先出聲答應,胤祥也跟著應下,而胤g回過神來,覺著自己有些過了,便不再說什么,只催促弟弟們回宮。
神武門下,人多嘈雜,兄弟二人速速查了腰牌過了關,派小太監去永和宮稟告,就繞了一條清靜些的路回阿哥所。
“哥,四哥怎么好端端地說那些話,你說他上車就不高興,難道不是舍不得七姐姐,是為了國事嗎?”
“看來是,估摸著是為了江西賑災犯愁,明日早朝就能見分曉。”
胤_覺著有道理,說道:“聽說和佟家有牽扯,對了,今日佟家一個人都沒來,除了舜安顏。”
胤祥四下看了看,輕聲道:“別嚷嚷,莫叫姐姐為難。”
此刻,忙碌一整天,只在乾清宮殿門外互看了一眼的夫妻倆,終于一起回到了家中,自然舜安顏是特地趕往七公主府,接回了自己的妻子。
溫憲今日高興,經不起女眷勸酒,多飲了幾杯,得虧毓溪看著她,不然此刻不是微醺,而要爛醉如泥了。
但即便三分醉,溫憲也比平日有了不同,一路上喋喋不休,從女眷之間的瑣事,說到后宮的是非,這會子又忽然想起什么,半道上停下,命下人散開。
“怎么了?”舜安顏溫和地攙扶著妻子,滿眼寵溺地說,“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溫憲自然是清醒的,低聲道:“她們說,八福晉沒了孩子,是她自己害的,她從道觀里求的安神枕里,塞滿了虎狼之藥。”
舜安顏皺眉:“還能有這事兒?”
溫憲道:“老九的侍妾不是也懷了嗎,她們說,八福晉給她送了東西去,被宜妃派去的太醫查出來了。”
舜安顏道:“宜妃娘娘的性子,豈不是要鬧得翻天覆地?”
溫憲連連點頭:“是呢,我也存疑,回頭再找人打聽打聽。”
舜安顏小心攙扶妻子回房,說道:“人家的傷心事,不論為了什么緣故沒的孩子,都不與咱們相干,打聽這些做什么?”
溫憲道:“惠妃身上的屎盆子還沒撇開呢,這事兒沒完,若是真的,宜妃得鬧一場,惠妃和大阿哥也得找八阿哥算賬,要不是宸兒和胤i的婚事壓著,早鬧騰起來了。”
舜安顏嗔道:“就這么想看笑話,額娘會不高興,咱們別摻和。”
溫憲搖頭:“我不看笑話,八福晉是可憐的,可惠妃宜妃她們,沒少欺負額娘,額娘大度不計較,我心眼可小。”
“是不是想額娘了?”
“想嗎,可這些日子我們天天都相見。”
舜安顏道:“那不一樣,如今永和宮里,除了奴才,就只有額娘一人了。”
溫憲頓時熱淚盈眶,軟綿綿地嗚咽:“是,我想額娘了,我也想皇祖母。”
舜安顏知道,妻子是有些醉了,摟過她輕輕拍哄,說:“明日就回宮,我送你去。”
溫憲搖頭:“宸兒還有好些事要應付呢,我得幫她,咱們成親那會子,我就煩躁的很。”
“可是富察家的人,不會讓妹妹為難,不像我們家,而富察傅紀,也比我強。”
“哪有……”溫憲抬手捧了丈夫的臉頰,說道:“人都要有所成長呀,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咱們如今多好呀,每天一睜眼看見你,我心里就快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