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互相看了看,胤祥自覺無需回答這個問題,他從來就不擔心任何流蜚語會離間他與四哥和十四弟的感情,而胤禵心思就重得多,尚嫌稚氣的眉宇間,氤氳著幾分迷茫。
胤禛翹起二郎腿,篤然看著弟弟,說道:“婚事排場算什么,將來比一比咱們哥幾個誰當差當得最好,誰最得人心,誰更有能耐,誰最討皇阿瑪喜歡,只要他們想比,可以比的事無窮無盡,你若聽一回就惱一回,還有心思做正經事嗎?”
這話如醍醐灌頂,胤禵醒過味來,氣呼呼地說:“是啊,區區一個婚事排場算什么?”
胤禛道:“皇阿瑪帶著我們打噶爾丹那回,你們四哥我,就意識到自己不善戰。過去大阿哥被世人嘲笑是沾了幾位皇伯皇叔的光,蹭了些軍功在身而已,可四哥真正去了一回沙場,才明白大阿哥有大阿哥的能耐,而我,也有做不好學不來的事。”
胤禵年少氣盛地說:“哥,我覺著我能行。”
胤禛笑問:“那么將來人人嘲諷四阿哥不如十四阿哥的時候,你怎么辦?”
胤禵立時就生氣了,兇道:“哪個敢說,我抽不死他們!”
恰好小全子送點心進來,被嚇了一跳,呆立著不動,卻又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哈哈大笑,兄弟幾個氣氛可好了。
“小全子。”胤禛見了,吩咐道,“回阿哥所預備給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換衣裳,要送他們出宮。”
“是,奴才這就去。”小全子也高興,不顧放下點心,轉身就走了。
七公主府中,毓溪端坐暖閣,見了一個又一個管事和內務府的奴才,額頭上密密冒了一層汗,又累又熱,正想換一處地方坐,就聽外頭熟悉的聲音嚷嚷起來。
轉身從窗前望,便見兩個長身玉立的少年郎站在院中,胤禵正指揮下人:“這么大一口箱子,就兩個人抬,不怕摔壞了嗎,蠢東西,再叫兩個人來,人呢?”
毓溪不自覺地笑了,很快弟弟們進門來,胤禵大大咧咧地說:“四嫂,四哥派我們來給您打下手,要做什么,您只管吩咐。”
胤祥則道:“內務府的奴才最是腌臜刁鉆,讓我和胤禵去對付,您管著府里的人就好,外頭的事有我們。一會兒我和胤禵還要去一趟莊親王府,明兒去肅親王府,雖說這些事女眷來做更好,可我們是親侄,見見伯母嬸子不妨事,四嫂您就坐鎮府里,不要再東奔西走了。”
毓溪道:“肅王府不必去了,你們五姐姐正在那里,真真有兄弟姐妹的好,雖說四嫂經手過你們五姐姐成親那會兒的事,如今還是忙得團團轉,你們一來,四嫂的心都踏實了。”
只見胤禵嘚瑟地亮出腰牌,笑道:“要不是四哥安排,我們才出不來呢,四嫂您看,我還是頭一回得這腰牌,四哥收回去前,我和十三哥能隨意出宮,真是做夢一般,我居然能隨隨便便進出紫禁城了。”
弟弟們一出現,毓溪就知道是胤禛的心意,這會兒也不愿多啰嗦什么掃弟弟們的興,而是笑道:“回頭四嫂跟四哥說說,你們那么勤快能干,如今是大人了,懂事了,就把這腰牌留著多好。”
聽得這話,胤禵更殷勤了:“四嫂您歇著,內務府的奴才在外頭呢,我去對付他們。”
胤祥被弟弟拽著要走,無奈地笑道:“四嫂,我們有不明白的,再來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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