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笑道:“總想著不會,豈不是更大的失望,但也沒得總惦記這事兒,船到橋頭自然直。從我堅定心意要跟隨你四哥起,就明白自己不是圄于后宅之人,兒女情長可以令我神傷,但絕不能牽絆我、束縛我。”
溫憲好生敬佩:“四嫂嫂心中有大丘壑,我與舜安顏雖無這些煩惱,可我也要大氣勇敢地同他面對一切。”
毓溪笑道:“什么大丘壑,如今事事順心,我才能口出狂,當年求子不得的時候,產后困頓的時候,我可什么也不是。好啦,咱們不想那么遠,先過好眼前,現下最要緊的,是讓宸兒風風光光成親。”
溫憲揚起笑容,摩拳擦掌地說:“那可不,誰也不能委屈了我妹妹。”
此刻,圣駕已抵達暢春園,皇帝一進園子,就與大臣們在清溪書屋商議國事,德妃被送至瑞景軒,和嬪與幾位貴人常在前來伺候,被德妃勸回去了。
瑞景軒一貫是德妃在暢春園的住處,多年來時不時陪皇帝來小住,里里外外如永和宮一般熟悉,但每回從紫禁城過來,心里都不自覺感到松快,也不怪皇帝這些年,越發在紫禁城里住不下了。
環春四下打量后,來到娘娘跟前說:“主子,我不放心這里的奴才,要把屋子再收拾一遍,今日不刮風,天氣暖和,你到園子里走一走,一會兒就好。”
德妃道:“馬車坐得我心里煩悶,正想走一走,你們收拾吧。”
環春便命宮女們伺候娘娘去逛園子,自己帶人收拾屋子,還不忘給主子懷里塞一只手爐。
而這天氣說是暖和,不過是比寒冬臘月強幾分,要知道園子里的積雪還有七八分未融,一冬天沒人來,到處白白凈凈,日頭底下美極了。
德妃抱著手爐臨湖而立,愜意地感受清凈安寧,不知過了多久,宮女紫玉輕聲道:“主子,咱們額駙過來了。”
德妃回眸,見富察傅紀帶著一隊侍衛從遠處而來,侍衛們停下后,富察傅紀便單獨上前來行禮。
這般清俊挺拔的少年郎,如今是自家孩子了,德妃更是另眼看待,溫和地問:“我還不知道,你跟著皇上過來了。”
富察傅紀應道:“是,奴才奉旨隨駕,此刻正帶侍衛園中巡防,驚擾了娘娘。”
德妃笑道:“不妨事,你們巡你們的,我坐車坐煩了,來吹吹冷風,一會兒就回去。這園中上下歇了一陣子,難免松懈,這幾天你們多用心些,將規矩緊一緊,一切以皇上的安危穩重。”
“請娘娘放心,奴才定盡心盡力護圣上萬全。”
“自然是放心的,對了,四阿哥還在園子里嗎?”
“回娘娘的話,四阿哥尚在清溪書屋與皇上和大臣們商議國事。”
得知兒子還在園中,德妃便吩咐宮人去給梁總管傳句話,要胤禛忙完了就回去,不必過來請安。
而說這話時,德妃又想起一事,便對女婿道:“再過些天,就能聽你叫一聲額娘了,額娘有些話想與你說,能不能讓侍衛們先去巡視,額娘要耽誤你一盞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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