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逛窯子,胤祥打發小太監將十五阿哥領走,才命小安子接著把話說明白。
胤禵冷臉聽著,卻冒出一句:“他雖混賬,不至于在這節骨眼上光天化日逛窯子,定是有人傳岔了。”
胤祥說:“管他是不是逛窯子,橫豎沒干好事,皇阿瑪還能冤了他?”
胤禵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吩咐小安子:“你帶小全子一同去打聽明白,若真是傳岔了,就找出幾個說錯話的小太監,我有用。”
胤祥一臉奇怪地看著弟弟:“你想做什么?”
胤禵嘿嘿一笑:“教訓幾個亂說話的奴才,不然呢?”
可事情絕不會那么簡單,胤祥沒有阻攔和追問,但時刻在意著弟弟做什么,何況小安子跟著一起去辦的,胤禵也沒打算瞞著他。
且說九阿哥在乾清宮外足足跪了兩個時辰,宜妃沒去鬧,可想要接兒子回翊坤宮,九阿哥沒理會,徑直離宮了。
后來五阿哥被召進宮,不知母子說了些什么,只聽說翊坤宮里有宜妃哭罵的動靜,而沒多久太后就把五阿哥接走了。
朝廷那么多的事,一個皇子挨罰,或是后宮嬪妃鬧騰,過幾日就會被淡忘,從來不值一提。
可日落前,溫憲氣呼呼地來了四阿哥府,告訴四嫂,胤禵居然在宮里給老九出頭。
“胤禟是在茶館和佟家的子弟起沖突,說是佟家的,那也不知哪條廊下哪一房的,舜安顏都叫不上名諱。”溫憲說道,“可到了宮里,越傳越邪乎,說老九是逛窯子鬧事。”
毓溪說:“宮里一貫如此,不然關于額娘的那些閑話,關于你的閑話,打哪兒來的。”
溫憲氣道:“就是呀,宮里一貫如此,因此連宜妃都還沒顧得上找麻煩,胤禵卻巴巴兒地替老九打抱不平,他在宮道上教訓亂說話的小太監,正好叫八阿哥撞見,那么巧,舜安顏也在邊上。”
“額駙回來告訴你的?”
“他回來換身衣裳,又忙去了,我聽了越想越生氣,非得找您念叨念叨。”
毓溪手里壓著香篆,一分神挪了位置,便懶得再捯飭,放到一旁,另挑了一支線香點燃,腦中則將妹妹說的事過了兩邊,琢磨著十四弟圖什么。
溫憲氣道:“他做什么要討好老九,老九除了多認識幾個洋人,能替他做什么,若是要些外頭的稀罕玩意,我不能給他辦嗎?”
毓溪道:“要討好,那也是討好八阿哥,不然那么巧,叫八阿哥遇上?額駙說沒說,八阿哥當時什么神情,八阿哥那么聰明,能信一切都是巧合,不是胤禵故意安排的?”
溫憲輕輕拍茶幾,克制自己的生氣,說道:“就是啊,我和舜安顏都覺得奇怪,難道胤禵那么傻,認定八阿哥能相信一切都是巧合,而不是他精心安排的?”
“八阿哥怎么說?”
“聽舜安顏的意思,他沒說什么特別的話,勸了胤禵幾句,放了那幾個小太監,就帶他離開了。舜安顏另有差事,后來就沒跟著,回家來了。”
有丫鬟送來茶具,毓溪便親手為妹妹泡茶,溫憲看著繁瑣的工序,不禁道:“還以為四嫂嫂您為家里家外操持,沒心思做這樣精細磨人的事,又是壓香篆,又是烹茶,我可靜不下這個心。”
毓溪道:“正是每日紛紛擾擾,才會想做這樣的事,一個人靜靜的,能讓腦袋歇一歇,也能定下心來想想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