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里,毓溪和胤禛高高興興商量著妹妹的婚事,宮里忽然傳話來,說皇上免了十二阿哥和七公主謝恩,明日不必往園子去,公主就派人來請四嫂嫂,明日若得閑,可進宮一見。
毓溪自然樂意,吩咐青蓮打點好車馬,她好一早就出門。
胤禛吃罷了宵夜,喚來丫鬟漱口,之后悠哉悠哉地踱到書桌前,這臥房里的書桌他不常用,如今更是被弘暉霸占了不少,兒子寫的字,已攢下厚厚一摞。
從最底下翻看,對比今日剛寫的,小家伙果然長進不少,胤禛很滿意。
毓溪回來,笑盈盈地說:“上回你們倆坐在廊下吃桃兒,都說了些什么,兒子跟開了竅似的,這陣子乖得很。”
胤禛好得意,驕傲地說:“自然是些男人之間的話。”
毓溪嫌棄道:“您家大小子到這會兒,還尿床呢,都敢稱男人了,美得你。”
胤禛卻心疼了,問道:“可有叫太醫瞧過,做什么總尿床。”
毓溪篤然道:“是咱們盼著兒子長大,實則兒子還那么小,正是尿床的年紀,不妨事。而他那么小,乖的時候,我自然想淘氣些也是應該的,可是被氣得七竅生煙時,就顧不上了。”
胤禛笑道:“你不是常說,這就是養孩子的樂趣。”
毓溪不舍地說:“我自然是很珍惜的,你看七妹妹都要成親了,這一年一年的,怎么過得那么快,咱們出宮后,弟弟妹妹頭一回來家時,都還這么小。”
見妻子比劃著弟弟妹妹們當年的個頭,胤禛笑道:“胤禵那會兒來咱們家,上馬車都是我抱上去的,你看他如今人高馬大的,還有,大阿哥都三十了。”
“三十……”毓溪果然是驚訝的。
“是啊,老大都三十了,太子也快了。”胤禛說,“接著便是三哥和我,你說快不快。”
毓溪不禁念道:“都說三十而立,到底怎么才算立,大阿哥如今算嗎,太子算嗎,可他們早就是太子、是郡王了呀。”
這話聽來新鮮,卻也是道理,所謂三十而立,立的究竟是什么,學識,前程,又或是地位財富?
胤禛道:“或許對我們這些生來富貴的皇子而,而立之年當立下的,是道德品行,是心懷天下,是于國于民的功勞,你說呢?”
毓溪連連點頭,又輕掐手指,算著自己的年紀:“待我三十,咱們念佟是不是該嫁了。”
胤禛走來,攬著媳婦兒的腰肢,說道:“我想著,念佟咱們多留一年是一年,年輕孩子成家多不容易,你我都是過來人,除非到了家國天下,非要個郡主格格去和親的地步,不然咱們就把閨女養在身邊,養到十八九歲,養到雙十年紀,也不算太晚。”
毓溪笑道:“那敢情好,我可舍不得將閨女小小年紀就嫁出去。”
胤禛問:“你小小年紀就嫁了我,后悔嗎?”
毓溪笑靨如花,含情脈脈地看著丈夫,果然胤禛今日心情好,興致更好,低頭在她綿軟的唇上輕輕一吻,滿眼愛意地說:“不瞞你說,成親那會兒,我是真不懂什么男.歡女愛,可咱們一年一年相伴,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我心里越來越喜歡,越來越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