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方導對盛暖賞識看重,現在史密斯找到盛暖之后,字里行間也是認為盛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語氣中全是溢美之詞。
盛暖的存在,在情感上,對許書意已經是一種很大的打壓,沒想到在事業上,雖然只是一根稻草,卻也死死地打住她,讓她有些無法翻身的窒息。
她精心維持的優雅表情,幾乎要瞬間松垮,黛色眉峰的自信弧度輕顫如斷了的弦,緋紅的唇瓣也褪成了銹色,唇角松散自如的弧度,更是如機械般的全是肌肉緊繃的假笑。
她原是那么開心地來接受史密斯的面試,卻完全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結局。
厲庭舟的眉宇收緊,眸色更是深沉。
方導是盛暖的導師,對盛暖賞識認可,可能帶著些許濾鏡,而史密斯呢,他不認識盛暖,全憑作品來判斷,他們一致認為盛暖在動畫方面,很有天分。
其實在見過盛暖的那幅漫版《清明上河圖》,他也知道那是許書意不具備的天賦和靈氣。
只不過,那時他有問過她,讓她出去工作,她拒絕得很徹底。
她也很清楚他在為許書意安排事業上的發展,而她,卻背著他,又開始籌謀工作的事情。
這是存心要跟他對著干。
她再有動畫天賦又能如何,她在動畫行業上發展賺到的錢,能有他一天賺到的錢多嗎?
她是他的妻,有他在外面賺錢就足夠了,她的重心,應該是放在家庭當中。
他和兒子在生活中,很需要她的照顧。
這段時間,對她有好感的男人太多了,他更不可能讓她出去拋頭露面,招蜂引蝶。
尤其是史密斯都對她動心了,他怎么可能放心讓盛暖到史密斯手下工作,西方人在男女關系上,相當的奔放,東方人在感情上的一些倫理和道德桎梏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
盛暖又那么柔弱,他是萬萬不能放心的。
至于動畫,她想玩玩,他倒是沒有意見,想正兒八經,全身心地撲上去,不可能!
厲庭舟冷沉開口,“史密斯,你求賢若渴的心理,我能理解,只是盛暖嫁給我這七年,從未工作過一年,你確定她能勝任得了這份工作?”
不等史密斯回話,方導笑道:“她當然可以,學會這些,如同是學會騎自行車,只要會了,就是會了,不過是剛上手的時候,可能動作生疏一些,熟練起來,花不了多長時間,最本質上的天賦設計構思,這才是別人無論怎么熟練技巧,都難以在最短的時間達到她的水平。”
方導對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學生,偏愛得有恃無恐了。
厲庭舟可以承認盛暖的天賦,但他根本不相信,盛暖做的動畫,就真這么厲害。
如果她真這么厲害,這七年,她甘愿在家里默默無聞?
“舟,方導說的都是真的,我相信你應該也能明白,就比如你在商界上的敏銳眼光和實力,多少人就算是很努力的學習,也很難達到你的成就,這種與眾俱來的能力,便是一道很深的鴻溝。”
許書意終于是聽不下去了,她也顧不得什么顏面,她突然站起來,難受地說:“導師,史密斯先生,我今天喉嚨不舒服,也不方便說太多話,不打擾你們溝通正事,我先走一步。”
厲庭舟這時才看向許書意,她眸中的眼白上染上一層紅色。
他的五官線條,瞬間繃緊,方導和史密斯只顧著贊美盛暖,根本無視了許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