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齒不是盛暖的強項。
手語,只能讓能看懂手語的人,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但并不一定能完全將她的情緒都完全呈現出來。
所以,吵架對于她來,幾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她根本吵不過任何人。
她說許書意是裝的,這對父子都不相信,甚至反駁她,她不會說話啊,她的手語打得再漂亮,又有何用。
她終不再有什么動作?
厲庭舟的臉上沒有出露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冷笑,“剛剛不是手舞足蹈嗎?怎么現在不比劃了?”
盛暖的唇畔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嘲弄弧度。
厲庭舟的眸色登時暗沉下去,“有骨氣,就別再來找我,既然無話可說,那就讓路。”
他對葉氏下手,分明是逼她來找他,卻說這樣的話,刺激她。
突然,盛暖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
她條件反射地捂住腹部,整個人差點沒有站穩。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她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癌癥就是這樣,疼起來的時候,很要命。
“媽媽,你怎么了?”
厲嘉許看到盛暖好像很疼的樣子,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畢竟是他的親生媽媽。
母子之間又沒有什么矛盾。
他只是需一個人在公共場合充當他的母親,免得讓別人知道他媽媽是個啞巴而已。
“還能怎樣?想裝病攔著我們。”
厲庭舟那雙顛倒眾生的眸子,冷若白霜,他睨著盛暖,“自己用這么卑劣的手段,卻說書意是裝的,盛暖,你是從什么時候起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厲嘉許嘟著嘴,不高興地說:“媽媽,你怎么可以這樣?你快讓開,不要再耽誤爸爸送書意姐姐去醫院了。”
盛暖的心涼透了。
這是她一心一意,掏心掏肺,整整照顧了七年的父子。
但凡他們對她的關注多一點,又怎會不知道她是真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是癌癥啊。
厲庭舟冷凝著盛暖。
厲嘉許催促,“爸爸,我們趕緊去醫院吧,不然會耽誤書意姐姐的救治。”
厲庭舟看著懷里還在昏迷的人兒,涼薄的目光從盛暖身上收了回來。
揚長而去。
越過盛暖的時候,還刻意撞了她一下。
她因為疼痛本就站不太穩。
被厲庭舟這么一撞,直接倒了地上。
許書意是被厲庭舟橫抱著的,她的頭輕輕一側,便能看到盛暖。
她朝盛暖睜開了眼。
臉上的笑意裹滿勝利者的姿態。
盛暖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姨’的稱呼,實在可笑。
她顫抖著手,艱難地從包里取出藥,生吞了進去。
直到痛感沒那么明顯,她才緩緩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游樂場。
她不該過來找厲庭舟的。
她的面子在厲庭舟這里不值錢,他不會為了她而收手。
連累了葉淮遠,盛暖心里很難受。
她掏出手機,給葉淮遠發了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