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見盛暖在打手語,顫了顫眼皮,很遺憾地說:“長得這么好看,竟然不會說話,好可惜啊。”
厲嘉許能看懂盛暖的手語,她在說她是他的媽媽,他生怕她會用發聲戒指,讓護士知道。
他有些生氣,語調也開始變得嫌棄起來,“你在瞎比劃什么,別人又看不懂你的手語。”
盛暖掏出手機,準備用發聲戒指說話。
厲嘉許一把將她的手機奪過來,笑著對護士說:“阿姨,她是我家的保姆,我爸爸喜歡安靜,所以家里安排了一個不會說話的人當保姆。”
盛暖呆住了……
厲嘉許竟然說她是保姆?
電視里有不少劇情是兒子出息了,嫌棄自己的母親,對外說是家里的保姆,或者遠房親戚。
但是母親卻不生氣,只能默默地掉眼淚,還生怕給孩子丟臉。
盛暖看電視的時候,對這種白眼狼兒子是恨之入骨。
她從來沒有想到這種戲劇性的畫面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突然對電視劇里暗暗落淚的母親,感同身受。
這簡直是錐心之痛!
護士溫柔地給厲嘉許的胳膊上綁上膠帶,輕輕涂抹碘酒。
盛暖怕厲嘉許怕疼,哪怕心在滴血,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去摟住厲嘉許。
厲嘉許卻嫌棄地推開她,“我都長大了,是男子漢了,打針不怕疼,你別總把我當小孩子看。”
護士見厲嘉許這么勇敢,夸了他一句,“嘉許小朋友真勇敢。”
護士把針尖扎進去的時候,厲嘉許還是冷得皺了眉,卻緊咬著牙關,沒有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盛暖是他的媽媽,照顧了他整整六年,又怎么會不知道他在逞強。
針頭插進去之后,護士在貼膠布。
厲嘉許得意洋洋起來,“我就說我長大了,不怕疼吧。”
護士貼完膠布,固定好針頭,伸手摸了摸厲嘉許的腦袋。
“是啊,嘉許太棒了,上次跟媽媽在一家里的時候,都還在要媽媽哄著呢。”
厲嘉許聽到這句話,覺得上次對護士阿姨說許書意是他的媽媽,有點對不起媽媽。
但為了面子,他還是笑著回答:“有媽媽在,肯定會撒撒嬌嘛。”
護士正在收拾東西,好奇地問了起來,“對了,今天你媽媽怎么沒有來?”
“她陪我爸爸一起去出差了。”
盛暖的拳頭不受控制地蜷了起來。
難怪許書意沒有回西山別墅,原來是跟厲庭舟一起去帝都……
護士收拾完東西,跟厲嘉許說再見后便離開了。
盛暖強壓著胸口的窒息感,手語詢問厲嘉許:“許書意跟你爸爸一起去出差了?”
她不想再隨便去懷疑,猜測。
很容易讓這個家分崩離析。
所以,她要問清楚。
剛剛的事情,厲嘉許心里還是挺內疚的,這會兒護士阿姨走了,病房里也沒有其他的人。
他便說:“我隨便說的,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打她電話,她沒有接,昨天是姑姑在醫院里陪我的,媽媽……”
厲嘉許叫了她一聲媽媽。
因為他剛剛那么對護士說,他怕媽媽傷心,所以喊媽媽的時候,聲音有些小。
盛暖瞅著他。
他心虛著說:“媽媽,對不起啊,剛剛的護士阿姨是我們班上一個同學的媽媽,我們班里有個同學的媽媽是跛腳,都被同學們嘲笑,他們要是知道你不會說話,肯定會嘲笑我,我長大了,是要面子的男人,所以那天打針的時候,我跟護士阿姨說書意姐姐是我媽媽……”
盛暖就這么瞅著厲嘉許,沒有說話。
厲嘉許以為她生氣了,繼續解釋:“媽媽,你最疼我了,你也不想我被別人嘲笑,對吧?在人后,我還是會叫你媽媽,但是在人前,就讓書意姐姐當我媽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