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發現太后想要下藥害我,而我亦想將計就計,他便橫插了一腳,想趁機渾水摸魚,弄了幾個內庭司那邊懂身手的人冒充刺客,趁我被太后的人下藥時,直接取了我性命。”
沈霜月若有所思,這三皇子倒是打的好主意。
知道裴覦想要將計就計,必會讓自己中藥,他戰力不如平時,當時情況又混亂,那些“刺客”突然冒出來襲擊,說不準就真能得了手。
要是裴覦死了,那自然是最好,他既能報之前被陷害之仇,朝中也會因他之死掀起軒然大波,景帝、太后翻臉之下,太子和五皇子皆是會受波及,屆時三皇子便有了機會起復。
如果裴覦沒死,那對三皇子來說也沒有什么損失,以裴覦睚眥必報的性情,他定會追究今夜之事,到時候查下來也只會查到魏家和太后身上,三皇子只要做的隱秘一些,誰都不會想到他身上。
一箭雙雕,不,多雕。
沈霜月輕嘆了聲,“這皇室之中,當真沒有蠢人。”
這個三皇子要不是一早糊涂,落入甕中,被裴覦他們捏住了命脈,之后所行皆在監視之下,憑他這份心思,沉寂一段時間后悄悄的搞事,說不定還真能讓他成了事,畢竟眼下誰也不會防備他。
裴覦伸手攬過沈霜月,抱了抱她,“今夜之后,京中恐會出些謠,你不必理會,少則一日,多則三日,陛下就會替你我二人賜婚。”
“我知道。”
沈霜月說道,今夜她和裴覦“逾矩”,眾目睽睽肌膚相親,雖非太后計劃所行,但太后和魏家為防裴覦和肅國公府聯姻,定會想方設法逼迫裴覦,將他們二人婚事定下來。
裴覦的性子魏家清楚,所以他們能用的手段無非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沈霜月都能猜得出來,不外乎是傳些她和裴覦之間似是而非的話,她一個于朝廷有功,對太子有恩的人,景帝只有賜婚才能平息謠保她安寧。
沈霜月微微仰頭,問他,“那五皇子和太后那邊?”
裴覦說道:“今夜事出,順嬪一死,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緩和的余地。”
“他們應當能表面安穩幾日,可只要五皇子找到二皇子下落,再逼一逼他,他定然忍不了,到時候魏家只能狠下殺手,而五皇無路可走之時,就只有死拉著魏家逼他們保他,一旦保不了,那就是同歸于盡。”
而這,才是今夜這場大戲,真正的目的。
駱巡再有兩日就入京,糧食也已經陸續送往北地,加上魏家為求脫身拋出去的那些糧食,北地災情便不必再多擔心,沒了此間桎梏,他便可將“人證”押送回京。
最多一個月,京中必然大亂。
裴覦伸手抱著沈霜月,輕聲道,“姣姣,怕嗎?”
沈霜月搖搖頭,“不怕。”
她知道身前的男人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十余年,那無數冤魂難入輪回,那夜夜夢魘悲號的冤屈,多年的隱忍,費心的籌謀,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這一日,裴覦,絕不會退。
沈霜月伸手抱著他的腰,“裴覦,我會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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