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感覺家里面很大,但現在看來,小得可憐。
也不是小,可能是太安靜了,安靜得猶如墳墓一般。
天陰沉沉的,隱約地好像要開始下雪了。
但這種天地陡然一黑的瞬間,也讓陸航之驟然清醒了片刻。
他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荷花池邊。
聽說,母親馮氏是失足落下了這荷花池淹死的,這種不吉利的感覺,讓陸航之微微皺眉。
冬日里的荷花池早就只剩下了一片灰敗枯枝。
天開始冷了,導致水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陸航之感覺到了一些冷,打算回去。
可就在轉身的瞬間,突然出現一個黑衣男子,一腳將陸航之踹進了荷花池!
他砸破了薄冰,很快就觸碰到了那淤泥。
原來冬天荷花池干涸了許多,只有半人來高的水,和著淤泥。
“啊!”
陸航之掙扎起來。
他不想死,他還有太多太多遺憾了。
他本應該擁有許多許多啊。
眼看著陸航之要掙扎起來,岸上的黑衣人索性也跳入荷花池中,一手按著陸航之的頭。
猛然把他的臉給按了進去!
泥水猛然灌入了耳鼻喉,陸航之掙扎得更奮力了。
他好像是抓到了對方的手背。
可陸航之因為多次折騰,身子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根本抵不過黑衣人。
他漸漸沒了力氣。
就在馬上要窒息的瞬間,陸航之依稀地好像回到了那年春天。
春雨打了芭蕉,撲簌簌地飛濺到了窗欞上。
青檸本來正在縫制嫁衣,突然抬起頭,對著他嫣然一笑。
如果,當初他娶的人是青檸,是不是后來就不會發生那么多的事情了?
他可以將若櫻永遠放在心底。
他可以安分守己地跟青檸好好過日子。
他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等著秦景煜做了太子后,他襲爵做國公府世子。
母親馮氏也就不會死,依舊跟父親恩恩愛愛。
青檸到時候會給他生幾個孩子,每個孩子都很健康,聰明,可愛。
他自己,必然也會平步青云……
陸航之在自己想象中的那個畫面里,永遠停止了呼吸。
黑衣人確定陸航之徹底死了后,他處理好自己的腳印,就迅速地離開這里。
這個時候,陰沉沉的天并沒有立刻下雪,而是先下了一場大雨。
等到大雨將一切都沖刷干凈后,慢慢地又飄起了雪花。
將一切冰封。
黑衣人快速地離開平安侯府,然后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進了一處院落。
他摘下了黑色面巾,露出了趙飛揚的那張臉來。
而坐在他對面的,赫然就是之前出現在暗市中,戴著面具的墨十九!
墨十九看著他流血的手背,“殿下,你做什么去了,怎么受傷了?”
趙飛揚:“我沒事,倒是你,想好如何救南宮遲了嗎?”
墨十九搖了搖頭,“大理寺的守衛太森嚴了,而且那歐陽睿又陰險狡詐,不能硬闖。”
趙飛揚:“你們魔淵不是有許多殺手嗎?”
墨十九:“暗市那次,折損了許多,剩下的也不能劫獄。”
不對,還有一個殺手。
墨十九想起來了那個孩子。
“我或許有辦法救小郡王了!”
**
秦府。
得知陸航之死了的時候,秦景煜跟林青檸正在用早膳。
兩個人對視一眼。
陸航之竟然死了?
秦景煜問川谷,“人是怎么沒的?”
川谷:“據說是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不小心摔進了荷花池中,窒息而亡。”
林青檸卻擰眉道:“我記得那個荷花池冬天水很淺的,而且還有淤泥,陸航之個子又不矮,怎么會跌進去淹死了?”
而且,陸航之也不像是會尋短見的人。
川谷:“這件事存疑,所以平安侯已經報了官,大理寺的歐陽大人帶人過去了。”
秦景煜放下了筷子,“我也過去看看。”
不一會兒,秦景煜到了平安侯府,眾人紛紛給他行禮。
剛下過雪,路上的積雪都沒有清掃干凈,枯黃敗落的草葉同落雪,被腳印踩到了一起。
雜亂泥濘。
陸航之的尸體已經被撈了上來。
但因為昨天晚上后半夜下了雪,所以變得十分僵硬。
陸昌輝被人扶著,搖搖欲墜,但他還在那堅持道:
“我兒定然是被人害死的!”
歐陽睿:“那就要全府的人都審問一遍了。”
現在平安侯府的人并不多,審訊起來也十分方便。
甚至連趙靜都被帶去審訊了。
秦景煜看著陸昌輝,心情十分復雜,他扶著他,“節哀。”
陸昌輝抬起頭,看著他,眼睛瞬間就濕潤了。
他死死地握著他的手,“景煜,看在他做過你弟弟的份上,你幫他找出兇手,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