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后,破虛靈舟緩緩降落在清靈山腳下。
此刻,徐家祖地入口處,已是人頭攢動。
以家主徐聞為首,幾乎所有徐家高層長老、核心子弟,但凡在族中的,皆已聞訊趕來,黑壓壓地站了一片,氣氛凝重中透著幾分難以說的緊張與好奇。
徐聞站在最前方,這位平日里威嚴沉穩的徐家家主,此刻眉頭緊鎖,眼神復雜地望著那艘停穩的靈舟。
當他看到那一襲白衣、清冷絕塵的姜云芝緩步走下靈舟時,瞳孔微微一縮,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
“果然是她……”
徐聞低聲喃喃,袖中的手掌不自覺地握緊。
千余年過去,這位外甥女的容貌未有太大變化,但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歷經滄桑與殺伐后沉淀下的冰冷與威儀,卻比當年更甚!
人群中,不少年輕一輩的徐家子弟則好奇地打量著姜云芝,低聲議論著。
“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玄陰女帝?真的好美啊……像畫里走出來的仙子!”
“美?你怕是不知道她當年的兇名!她可是敢向蒼天舉劍的猛人!”
“真的假的?看起來不像那么厲害啊……感覺氣息還沒我爹強呢?”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小聲嘀咕。
“閉嘴!你想死嗎?氣息內斂才是真正的高手!”旁邊立刻有年長者低聲呵斥。
姜云芝落地,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群所謂的“親人”。
她沒有釋放任何刻意的威壓,但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清冷眸子,以及她本身存在的巨大“名望”,便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場域。
被她目光掃過之人,無論修為高低,輩分大小,皆是不由自主地心神一凜,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就連幾位渡劫期的長老,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后輩,而是一位需要仰視的絕世強者。
先前那些心存質疑的年輕子弟,更是瞬間噤聲,后背滲出冷汗。
姜云芝沒有與任何人寒暄,徑直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朝著后山墓園走去。楚夏牽著小傾寰,夏藍曦緊隨其后,徐天翔則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跟在最后面,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來到后山一處環境清幽的角落,一座以白玉砌成的孤墳靜靜矗立,墓碑上刻著“愛女徐婉清之墓”,落款是徐家。
墳墓表面看起來保存尚算完好,并無破損,但仔細看去,墳塋周圍的雜草顯然是被剛剛匆忙割除的,一些邊角處還殘留著草屑,墓碑上也帶著新鮮的水痕,顯然是臨時擦拭過的。
整個墓地區域,與其他精心打理過的徐家先祖墓穴相比,顯得疏于管理,透著一股蕭索。
姜云芝的黛眉瞬間蹙起,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得冰寒,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開始彌漫。
跟在她身后的徐聞頓時汗如雨下,連忙快步上前,也顧不得家主體面,躬身急聲道:“云芝!是舅舅疏忽!是舅舅管教不嚴!從今往后,婉清姐姐的墓,由我親自看護,定時清掃祭拜,保證此處一塵不染,香火不絕!若有懈怠,我徐聞甘受族規處置!”
他語氣誠懇,帶著惶恐。
他深知,眼前這位外甥女的怒火,徐家承受不起。
姜云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徐聞如墜冰窟。
半晌,她才收回目光,眼中的寒意稍稍收斂,但并未完全消散。
她走到墓前,取出早已備好的香燭祭品。&-->>lt;br>她牽過小傾寰的手,聲音柔和了些許:“寰寰,來,給外婆磕頭,燒柱香。”
小傾寰乖巧地點點頭,學著娘親的樣子,恭恭敬敬地跪下,奶聲奶氣地說道:“外婆,寰寰和爹爹娘親來看您啦。”
然后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
楚夏也上前,鄭重地焚香祭拜:“岳母大人在上,晚輩楚夏,攜女傾寰,前來看您。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云芝和寰寰。”
這一幕,讓后方遠遠觀望的徐家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玄陰女帝姜云芝,竟然真的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