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家什么?
保潔阿姨欲又止,低頭拖地,“時老師啊,我繼續干活了啊。”
時微笑容淡淡,“嗯,回見。”
“時老師,你小心著點嗷,地都剛拖過!”保潔阿姨看著她一跛一跛的背影,滿眼的惋惜,多美的人兒呀,殘了一只腳……
時微的身影剛消失在電梯門后,從大廳轉角走出一個少年,藍色衛衣帽檐遮住他眉眼,只露出鋒銳下頜線。
少年俯身卷起時微的海報,金箍棒似地搭在一側肩頭,邁著筆直的筷子腿瀟灑走開。
保潔阿姨還沒看清楚他是誰,已經不見影了,“這海報還能賣幾塊錢廢紙錢哩,咋給我撿走了?”
在她嘟囔著抱怨聲里,更衣室傳來蘇暖暖燦爛的笑聲。
“每人一杯星冰樂,都有份啊,晚上再請你們去唱k,怎樣?”
時微還沒進門,一股濃郁的咖啡香氣飄來,伴隨著姑娘們的雀躍聲。
“好啊好啊!哪家夜總會啊?”
“暖暖,你男朋友到底是誰啊,什么時候帶給我們看看呀?帥不帥?幾十了?”
蘇暖暖倚著衣柜,吸著咖啡,腕間的翠鐲散發著溫潤光澤,對于隊友“幾十”的調侃并不惱火,她知道,這些女生瞧不起她,以為她蘇暖暖只能傍上幾十歲的老頭。
“我男朋友家是江城數一數二的豪門,他今年三十不到,身高188,體重80公斤,寬肩窄腰大長腿,八塊腹肌,福布斯前三十!”她笑盈盈道,一臉的春風得意。
聞聲,時微腳步一頓。
大都出生底層的女孩們腦補著蘇暖暖的話,心想這樣的男人,她們只知道一位,那就是時老師的老公——季先生。
這時,她們也看見了進來的時微。
個個愣了愣才打招呼,“時老師!”
蘇暖暖拎起長椅上的星巴克紙袋,迎向她,“時老師,這是您的。”
也是星冰樂,滿糖。
時微眼皮微瞇,“謝謝,我不喝甜的。”
蘇暖暖噘著嘴,“時老師,我當然記得您高度自律,不喝甜的,可是您現在都這樣了,又不用繼續保持身材體重,就該喝喝嘛。”
說話間,她垂眸掃過時微右腳。
任誰都聽出她在陰陽怪氣,挖苦時微。
時微看著在她面前高傲得像只花孔雀的女孩,腦海還是三年前剛帶她來江城的畫面,也是星巴克,女孩站在櫥窗前,看著里面甜品的價格,駝著背,局促地絞著衛衣下擺。
“暖暖,你要哪個?”她問她。
單純的女孩說了最便宜的火腿芝士可頌,可時微記得,她第一眼想要的,分明是45元的草莓甜心蛋糕。
為維護少女的自尊心,時微兩個都買了。
蘇暖暖是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時微想不清楚。
回神,她睨了蘇暖暖一眼,語氣淡淡,“你還是留著自己喝。”
蘇暖暖鼻孔發出若有似無的輕哼,將紙袋朝垃圾桶里一扔,“時老師,我也是為了你好嘛,上次跳個揮鞭轉,遭了幾天的罪,何必呢?”
“回家生兒育女多好呀,您現在正好是最佳生育年齡呢。”
時微打開柜門,余光里,蘇暖暖似乎正瞥著她的腹部,幽幽的語氣像是故意戳她的痛處。
不過,蘇暖暖應該不知道她有心理障礙。
時微看向她,“蘇暖暖,你手頭既然寬裕了,什么時候把這幾年我幫你墊付的各種比賽、服裝、差旅等費用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