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珂只是對著南桐使了個眼色,南桐才緩緩將迸發出的魔力給壓了下去。
在那強盜察覺到林珂眼神變化的時候,他也朝著南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過,他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真沒想到,竟然會有外來者帶著魔法師來到這種村子來。”
“怎么樣,這里有多少東西?”
他一邊問道,一邊將目光轉向了他的同伴。
他僅剩的那只眼睛,在微微亮的火光下泛著貪婪的光芒。
獨眼壯漢的同伴這時正粗暴地翻箱倒柜,陶罐被砸碎的脆響接連不斷的響起。
那些破碎的聲音每響起一聲,以利沙的父親的身體便會顫抖一下。
對于要承擔整個家庭支出的他來說,那些破碎的聲音,不僅僅象征著物件的破碎和被掠奪的苦痛。
更代表著,他們的未來,也在此時一并被奪走了。
沒有這些食物,他們是不可能撐過今年的。
“東西不多,只有這些。”
那壯漢踢翻墻角最后一個陶甕,幾塊干癟的果干滾到地上。
隨后,他立刻就將果干撿起,裝進了口袋里。
以利沙的父親被麻繩捆在房柱上,粗糙的繩索深深勒進他他的皮肉中。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就像是從肺里擠出來的似的。
“大人啊!那是我們一家今年的食物了!”
他看著強盜們將最后的半袋大麥拿起的時候,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以利沙從來沒見過要強的父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那讓他覺得好像心里有什么東西好像碎掉了似的。
“能不能,拜托你們留一些給孩子?”
“只要夠孩子吃就行了!”
獨眼大漢突然轉身朝他走來,靴底沾著的面粉在地上留下腳印。
清晰的腳印。
他身上的汗臭撲面而來,以利沙的父親甚至還能看清對方瞎了的那只眼凹進去的皮膚紋路。
“他娘的,你是在教我做事?”
“你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了。”
“你沒有資格在這說三道四,而且,如今這世道,活著才是最受罪的。”
“要是死的話,你們最好也一起死。”
“什么只留下孩子吃的,那樣的孩子只會活的更痛苦。”
“你們要是會餓死的話,不如干脆在我們走了之后,自行了斷好了。”
獨眼大漢正說著,他看見以利沙正以一種兇狠的眼神盯著他。
他見狀,只是輕聲笑了笑。
“看看,這小東西的那眼神。”
“我還不如把這兩個小東西給殺了呢。”
而就在這時,獨眼大漢看見,以利沙正在用腳輕輕踢著什么東西。
他抬起腦袋,牧羊杖這時正直勾勾從他的頭頂掉下來。
若不是他反應夠快,這會兒,恐怕就被牧羊杖給砸到后腦勺了。
但他并沒有去找以利沙的麻煩,而是猛地揪住以利沙父親的頭發,強迫他看向角落。
然后
“啪!”
一聲脆響。
“看看你的好兒子,剛才還想用牧羊杖砸我的腦袋呢。”
以利沙和妹妹被捆成一團,妹妹的嘴唇已經哭得發白,而少年臉上還留著鮮紅的巴掌印。
以利沙的父親只是緊咬著牙齒,而就在這時,獨眼大漢突然暴起一腳,將墻角的紡-->>錘車踹得四分五裂。
飛濺的木屑劃破了以利沙母親的臉。
血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下,滴在胸前被撕破的衣襟上。
而且,屋外突然傳來羊群凄厲的慘叫,那是他的同伴已經離開了他們的屋子。
以利沙聽見那聲音,只是渾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