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太客氣了,我只是在說句實話而已。
李辰這個小娃,唔,確實不錯,不錯啊。”
安公公笑道,聽上去像是對李辰無比的欣賞。
梁天松了口氣,剛要說話,可是下一刻,安公公卻突然間語氣一轉,又再問道,“可是,王爺啊,您剛才可是反復地向他確認,他是否忠誠,對吧?
大概是我老了,有些聽不太清楚了,好像,我并沒有聽到李辰說他對于陛下和大衍的忠誠啊。
或者說,他好像一直沒有正面回答你的問題啊。”
梁天下心下間“突”地一跳,可是表面上卻是神色不動,只是皺眉,略有些疑惑地反問道,“那小子憤怒得不成樣子,錯非是我,若現在是別人在他面前,怕是,這樣問他,他都已經翻臉了。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嗎?況且,這也算是正面回答問題了吧?”
“正如你所,有時候人發怒不是因為別人說錯了,而是因為別人說對了,你說,是不是呢,王爺?況且,咱家就認死理,沒正面回答,就是沒有正面回答嘛,是不是,他心中還有別的想法呢?”
安公公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梁天問道。
“那公公覺得,李辰是前者呢,還是后者呢?”
梁天肅容問道。
“咱家已經老眼昏花了,無論是這世界還是這人,都已經看不太清楚了,唉,想選一個國之股肱,可真是很難呢。”
安公公自己卻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嘆了口氣道。
“其實,并不難。李辰剛才倒是也說過,以孩子的眼睛看世界,好壞黑白自然分明,因為孩子單純。以成人的眼睛看世界,紛繁蕪雜看不清,因為人心復雜。
所以,公公,就看您是以怎樣的視角去看這個世界了。”
梁天緩緩地挺直了脊背,望向了安公公道。
“是啊,世界紛繁蕪雜、人心叵測難料啊,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咱家,真的有些看不太懂了。
罷了罷了,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畢竟,現在的大衍,離了李辰這娃娃,還真不行。
誰叫大衍的武將們,都是一群窩囊廢呢?!
重文輕武,就是這樣的結果,唉!”
安公公一聲長嘆。
“對了,王爺,李辰,何時能去打北莽西胡啊?
咱家雖然是個閹人,但一聽這件事情,倒也真是熱血沸騰呢。
畢竟,咱家曾經也是個男人,更是大衍人。
開疆拓土,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啊!”
嘆息過后,安公公又再笑道,這一刻,他的眼神倒也很是熾烈了起來,毫不攙假。
“那就要看陛下如何決斷,尤其是看公公如何向陛下建議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要看李辰自己的態度。
若他開心喜悅,必定為國盡忠。
若他傷心灰退,怕是難以為繼!”
梁天說道。
“哈哈,王爺啊,我現在終于發現,你對大衍忠誠不假,但你對這個女婿的愛護更真哪。”
安公公不禁笑了起來。
“手心與手背,合起來才是手掌。否則,無論失去哪個,都是切膚之痛!
您說是不是呢,公公?”
梁天肅容說道。
“咱家明白,明白。”安公公哈哈大笑道。
“公公,其實我一直想問,我還要在這南苑行宮待多久?上一次四哥來時,我倒是沒好多問。這一次,倒煩請公公幫忙在四哥那里問上一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