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裴文聰好多年了,再苦再累也毫無怨,可不是普通老板跟員工的關系,吵個架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我是老板,怎么花錢怎么存錢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裴文聰也有些惱羞成怒的架勢,他確實存了一筆錢沒動,但那是屬于李野的20,做人要講信用。
阿敏笑瞇瞇的泡了杯咖啡,站在一旁看熱鬧,不過剛剛喝了兩口,辦公室內那臺老舊的傳真機就吱吱吱的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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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兩萬里,莫敢不從
“別吵了別吵了,書聯銷售的傳真來了。”
不管是氣咻咻的阿強,還是驕傲顯擺的裴文聰,都齊刷刷的跑到了傳真機旁邊,瞅著傳真機中一點點吐出來的紙張,緊張的要命。
大家都是業內人士,太了解這張數據的重要性了。
一張分賬對賬表還沒吐完,阿強就看著上面的數字發愣。
他忍不住的道:“這怎么會這么多?書聯銷售的財務搞錯了嗎?”
阿敏欣喜的道:“書聯銷售的財務怎么可能搞錯?她們至少是港大畢業的。這就是咱們社該得的錢。”
“可也不應該有這么多吧?這比上個月哎呦!”
阿強感覺自己的后腦勺,突然間火辣辣的疼。
回頭一看,裴文聰手里竟然拿著一本厚厚的雜志,顯然是氣的急了,抓起手邊的東西就砸了下來。
“你個撲街仔能不能不要烏鴉嘴?再亂說一句話,我扣你三個月的薪水,讓你整天吃白飯。”
港島這個地方,迷信成風,做什么事都講究討個彩頭,阿強下意識的自自語,就犯了裴文聰的忌諱。
阿強也知道理虧,干脆讓開了傳真機面前的位置,自己賭氣的去畫自己的漫畫。
阿敏和裴文聰無聲的看著傳真機,等待著報表傳輸完成。
可今天的報表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吱吱吱的響了好久都沒傳完。
看著好幾張密密麻麻的數據報表,阿敏也是震驚的看向了裴文聰。
裴文聰閉上眼睛,仰頭把臉朝向天花板,良久之后才道:“應該是境外的銷售爆了,馬來、獅城還有海峽東面的銷售情況,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料。”
阿敏有些不信,畢竟只有幾個知名的作家,才在周邊的華語區有著很大的名氣,可以號召讀者花錢買單。
七寸刀鋒剛剛在港島嶄露頭角,很多地方還沒有聽說過他的名頭呢!
終于,阿敏還是忍不住的問道:“為什么?”
“因為認同,對種花文明的認同。”
阿敏好似從裴文聰的臉上,看到了一圈奇特的光暈。
“獅城、馬來、港島這些地方,雖然都遠離內地,今天也比他們更加的繁華、更加的先進、更加的開明,
但所有人都不可否認,我們根出同源,有著同一個文明祖先,
大家不管站在哪面旗子下面宣誓、唱國歌,但對于自己皮膚、眼睛、頭發的特殊顏色,打心底里都是認同的,
就算有些人嘴上狡辯,但這些特征也是永遠也無法抹除的血脈印記。”
阿敏皺著眉思考良久,搖頭問道:“可這跟《朔風飛揚》的大賣有什么聯系呢?”
裴文聰笑了笑道:“阿敏,你知道什么是慕強嗎?”
阿敏訕笑著道:“慕強,就是女人羨慕男人啊!我們做女子的,都指望有個強壯的男人庇佑我們,為我們遮風擋雨。”
“不止,慕強是所有的弱者,對強者的敬畏和羨慕。”
裴文聰伸手指了指北方,由衷的出神道:“我上大學的時候,接觸到過一些課本上沒有的東西
在幾千年的時間里,內地不管換過多少個王朝,但對于東亞這片土地,一直擁有著強大的統治力和影響力,
南北兩萬里之內的所有人,都要對北邊的王朝俯首稱臣,都被他們的文化所熏染,當真是號令一出、莫敢不從,
南棒王宮屋頂的高度,都要受到內地王朝的限制,不敢高過一分一厘,你敢信嗎?”
裴文聰笑了笑,繼續道:“內地最近是變弱了,但幾千年的歷史影響,怎么可能就此消失?”
“只要還有說華語的地方,這種對歷史、對祖先、對強者的認同,就永遠也不會滅絕,
《朔風飛揚》所描寫的強盛大唐,已經無聲無息的,悄悄的再次征服了這片土地呀!”
“以后,不需要擔心了,”裴文聰又輕笑一聲,道:“那些作者如果心里沒有全心全意的認同,是寫不出《朔風飛揚》這樣的作品的,最終還是落了下乘。”
。。。。。。
下午四點半,裴文聰守在出版社的電話機旁,什么都不做。
這是他跟李野約定的例行通話時間,每個星期都會通話一次,交流一下相互的信息和需求,
如果這個星期沒有打來,那么就是李野沒有什么緊急需求,順延到下個星期再說。
這讓裴文聰有些被動,真要有什么急事,要么通過藍海出版社,要么就要等李野打電話過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后,裴文聰改變了原有的看法。
藍海出版社雖然對裴文聰非常重視,但他們的行事風格太過保守,條條框框很多,倒是這個七寸刀鋒,逐漸和裴文聰湊上了脾氣。
“叮鈴鈴~”
電話鈴準時響起,裴文聰抓起話筒,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電話隨時可能掉線,我長話短說,”李野語速平穩的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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