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紐璧堅這個蠢貨,沈弼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妻子,妻子臉上同樣也露出了被打擾到性致的不悅。
沈弼強壓著火氣,對著門外提高聲音道“告訴他!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讓他明天白天到我辦公室去談!”
“是,爵士。”傭人的腳步聲下樓去了。
打發走之后,沈弼深吸一口氣,試圖重新醞釀氣氛。
他解開了睡袍的腰帶,很有節奏的左搖右晃地走向床邊:“親愛的,別在意這個小插曲,我們……”
話音未落,樓下卻是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讓開!我找沈弼爵士!十萬火急!”
“紐璧堅先生,爵士真的不方便……”
“滾開!我自己上去找他!”
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紐璧堅那標志性的大嗓門,竟然直接沖破了傭人的阻攔,咚咚咚地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fuck!混蛋!”
沈弼低聲咒罵了一句,臉色鐵青。
知道紐璧堅要闖上來了,他趕緊手忙腳亂地重新系好睡袍腰帶。
他的妻子則是趕緊用被子掩住身體,滿臉的羞憤和無奈。
“親愛的,我……我很抱歉,紐璧堅這個蠢貨……太沒有禮數了。”
沈弼看著妻子,此時也是又氣又急地抱歉道。
“快去吧!把他趕緊打發走!”
妻子壓低聲音,語氣帶著慍怒道。
沈弼滿臉地歉意,匆匆親了一下妻子的額頭說道:“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他整理了下臉上的表情,然后帶著一身怒氣猛地拉開了臥室門。
正好撞上了剛沖上樓梯口的紐璧堅。
紐璧堅看到沈弼,也是眼睛一亮,反而完全沒注意到對方陰沉的臉色和略顯凌亂的睡袍,興奮地大叫道:“peter!你看新聞了么?!亞洲電視的新聞!置地!小林天望那個瘋子完咯!”
沈弼看到紐璧堅這手舞足蹈像只滑稽的猴子一般,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頭頂。
他努力維持著最后的風度,聲音冷冷地說道:“紐璧堅先生!我剛才已經讓傭人告訴你,我現在沒有時間!我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到我辦公室說!”
“休息?這個時候你還睡得著覺?!小林天望在電視上自爆了!他把置地的老本都押到大陸去了!明天開盤,置地股價肯定崩盤!雪崩!你懂嗎?!
peter!小林天望肯定在你們匯豐抵押了海量的置地股票吧?現在那些股票還值幾個錢?
我這是好心,特地跑來提醒你!趕緊!立刻!馬上!讓小林天望追加抵押物!或者立刻提前歸還一部分貸款!不然的話,等置地股價再腰斬,你們匯豐的損失可就無法估量了!你們的股東會吃了你的!”
看著紐璧堅那副急切邀功,又仿佛在指點江山教自己做事的嘴臉,沈弼的太陽穴就是突突直跳。
他用了極力克制住想要一拳揮過去的沖動,從牙縫里擠出聲音說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好心’的提醒!現在,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請立刻離開我的家!我要睡覺了!”
“現在不去處理這事,反而要睡覺?!”
紐璧堅沒有看到自己預想中的反應,也是愣了一下,隨即是更大的怒火,不滿地說道“peter!你是不是被小林天望灌了迷魂湯了?!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
你怎么一點都不意外?!這種時候你還想著睡覺?!
你應該現在!立刻!打電話!把那個不可一世的東洋小子叫到你家里來!
讓他跪在你面前求你寬恕時間!讓他拿出真金白銀的抵押物!
龍騰報業?亞視?他名下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押上!不然,明天一開市,你們匯豐就把他質押的置地股票全拋了!強行平倉!止損啊!”
沈弼看著他這副指點江山的樣子在教自己做事,終于忍無可忍,怒道“夠了!紐璧堅!我再說最后一次!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我要休息了!請你!立刻!從我的房子里!滾!出!去!”
紐璧堅被沈弼這突如其來的爆怒給震住了片刻,但隨即而來,卻是一股更大的屈辱和憤怒涌上了心頭。
他指著沈弼的鼻子,不服地叫道:
“沈弼爵士!好!很好!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了!你就是在包庇他!徹頭徹尾地包庇那個華裔日本人!
當初我控股置地的時候,股價稍微波動一下,你就急吼吼地逼我,逼我清倉!逼我割肉!把置地賤賣給那個小子!
現在呢?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小林天望身上,發生在你扶持的人身上!股價暴跌!抵押物價值嚴重縮水!
匯豐面臨巨大風險!你怎么就一點都不著急?!你怎么就睡得著覺了?!
你說!小林天望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死心塌地包庇他?還是說,你沈弼爵士,早就忘了自己是大英帝國的臣民?
你幫著一個華裔日本人,也不幫我們英資商人!你這是在背叛!你就是大英帝國的叛徒!我要去港督那里告你!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沈弼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