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不僅是書房內與他對話的人,連門外的喬安都微微吸了口涼氣。
這話…可真夠直接的。
那激動的女聲,正是沈珍珠。
她顯然被沈聽這話噎得不輕,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那是五位德高望重的長老!”
沈聽終于抬眸,冰藍色的瞳孔如同萬載寒冰,直射向沈珍珠。
“德高望重?當年他們聯手對我做過什么,你不清楚嗎?”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沈珍珠,你該知道,對于他們的死,我只覺得…死得好。”
喬安在外面聽得心驚肉跳。
當年的事?
她搜集到的情報里,只模糊提及沈聽年少時曾在族中受過排擠和打壓,具體細節卻語焉不詳。
如今聽來,似乎與都出自那死了的幾位長老之手。
也對,當初那幾位長老說起沈聽語之中全是不屑和鄙夷。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書房內的沈珍珠似乎被戳中了痛處,或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氣勢陡然一窒,聲音生硬地辯解道。
“當、當年之事…他們也沒辦法。
如今你貴為少主,他們自然真心侍奉!”
“真心?真是可笑。”
沈聽唇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不再語,但那無聲的嘲諷比任何語都更具殺傷力。
沈珍珠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轉換了策略,語氣帶著痛心疾首。
“好,就算你因為舊怨,不追究她殺害長老之仇。
但是沈聽,你忘了嗎?當初是她!是那個喬安,用了不知什么手段,逼迫你與她綁定那該死的契約!
你當初是何等憤怒,何等屈辱!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她的聲音拔高,字句清晰,試圖喚醒沈聽失去的記憶中的憤怒。
“如今你是失憶了,她裝作一副無辜懵懂的樣子來接近你,哄騙你,你就真的信!
你醒醒吧!她就是個包藏禍心的蛇蝎女人!
她現在對你所有的好,都是假的!都是為了利益!”
字字誅心。
門外的喬安,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食盒提梁,指尖微微發白。
她知道,這是她最大的原罪,也是橫亙在她與沈聽之間,最深的芥蒂。
沈珍珠此刻的話,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捅向了她最脆弱、最無法辯駁的一點。
她緊張地透過門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聽的反應。
沈聽沉默著。
書房內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
他臉上的淡漠似乎沒有絲毫變化,但喬安卻敏銳地捕捉到。
他放在桌案上的那只手,指節不易察覺地收緊了些許。
他…在想什么?
是在回憶那份被強迫的屈辱嗎?
是在衡量沈珍珠話語中的真實性嗎?
還是在懷疑她這些時日的殷勤背后,是否真的如沈珍珠所說,充滿了算計與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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