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的聲音因為連日來的哭泣和憤怒而嘶啞不堪,她死死盯著前來稟報的侍女,眼球上布滿了血絲。
“那個賤人…那個殺了祖父、殺了四位長老的兇手…
她不僅沒被問罪,還被少主…被聽哥哥留在了龍宮?!
還住進了攬月宮?!”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后幾乎變成了尖利的嘶吼。
原本還算清秀的五官因極致的憤怒和難以置信而扭曲在一起,顯得有幾分猙獰。
“是…是的,小姐。”
侍女被她嚇得瑟瑟發抖,跪伏在地,聲音發顫。
“是少主親口應允的,而且…而且巫醫長老診斷出,那喬安…懷了少主的龍子…”
“龍子?!放屁!”
沈珍珠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猛,眼前一陣發黑,身體晃了晃,她扶住冰冷的供桌才勉強站穩,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像是瀕死的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個低賤的廢物公主!她怎么配懷上聽哥哥的血脈!
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聽哥哥,騙過了巫醫長老!”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祖父慘死,尸骨未寒,她沉浸在無盡的悲傷和仇恨中,日夜期盼著能手刃仇人。
可轉眼間,仇人不僅登堂入室,還搖身一變成了龍族少主的“心上人”。
甚至懷上了所謂的“龍子”?!這簡直是對她、對死去長老們最大的侮辱和諷刺!
“她一個雙手沾滿我龍族長老鮮血的劊子手!一個卑劣的外族!有什么資格踏足龍宮圣地?!
有什么資格被奉為上賓?!有什么資格留下?!”
沈珍珠狀若癲狂,一把掃落了供桌上的香爐果品,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靈堂里格外刺耳。
她猛地轉身,猩紅的眼睛死死盯住殿外攬月宮的方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滲出血跡也渾然不覺。
“喬!安!”
她一字一頓,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浸透著滔天的恨意。
“你殺我祖父,此仇不共戴天!如今還敢蠱惑少主,玷污龍宮清譽!
我沈珍珠在此對祖父亡靈起誓,定要讓你血債血償,將你碎尸萬段!
讓你和你那不知從哪里來的野種,一起滾出龍宮,墮入無盡地獄!”
她因憤怒和仇恨渾身劇烈地顫抖著,白色的孝服在昏暗的光線下,襯得她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怨靈。
“來人!”她厲聲喝道。
殿外立刻閃入兩名她的心腹侍衛。
“去!給我盯緊攬月宮!那個賤人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沈珍珠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還有,去查!她到底用了什么詭計騙過所有人!我不信她真的懷了龍種!一旦找到證據我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是!小姐!”侍衛領命,迅速退下。
沈珍珠獨自站在狼藉的靈堂中央,望著祖父的牌位,淚水混合著無盡的恨意洶涌而出。
她知道,少主沈聽失憶了,不記得前塵往事,才會被那妖女蒙蔽。
而她,作為大長老唯一的孫女,作為龍族尊貴的小姐,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仇人逍遙法外,甚至凌駕于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