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緊緊握了握喬安的手,才緩緩松開。
喬安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夫人,我…我有一個問題。
為什么您能如此肯定,我不是您的女兒?
是我哪里露出了很大的破綻嗎?”
她必須弄清楚這一點。
如果連慈夫人都能一眼看穿,那是否意味著,在其他人面前,她也存在著暴露的風險?
若是被獸王或者喬漫那種心懷叵測的人察覺,必然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她需要評估,是否需要調整自己的行舉止,以更好地融入這個身份。
慈夫人聞,深深地看著她,那目光似乎穿透了皮囊,直抵靈魂深處。
殿內一時間陷入了沉寂,只有慈夫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窗外隱約傳來的風聲。
她看著喬安眼中那份坦蕩的疑惑,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看穿的。
慈夫人輕輕嘆了口氣,抬手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殘淚。
語氣帶著一種歷經滄桑后的平靜,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以后,在人前人后,你都要記得改口,叫我母親。”
喬安從善如流,點了點頭,認真地喚了一聲。
“母親。”
這一聲稱呼,似乎讓慈夫人緊繃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她拉著喬安走到內室一張鋪著軟墊的椅子旁坐下。
自己也坐在對面,目光悠遠,仿佛陷入了某種沉重的回憶。
“孩子,你或許以為,是你的性情大變。
或者某些習慣與我記憶中的安兒不同,才讓我起了疑心,對嗎?”
慈夫人緩緩開口。
喬安沒有否認,這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
然而,慈夫人卻搖了搖頭,眼神變得異常深邃。
“不,不僅僅是那樣。
性情變化,可以是經歷大變故后的成長,可以是隱藏多年的本性顯露…
這些,雖然會讓我驚訝,但不足以讓我如此肯定。
殼子里的靈魂,已經換了一個。”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揭開隱秘往事的凝重。
“我之所以能這么確定…是因為,在安兒還年幼的時候。
大概…八九歲光景,也曾出現過一次類似的情況。”
什么?!
喬安心中巨震,瞳孔驟然收縮!
年幼時也出現過?!
慈夫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回憶往事的顫抖,繼續說道。
“那一夜,安兒得了重感冒,高燒不退,昏昏沉沉。
我守了她一夜,天快亮時,她突然醒了。
但是…那眼神,完全變了。”
她看向喬安,目光銳利。
“變得冷靜,警惕,帶著一種和現在的你,還有當初那個‘入侵者’很像的,冷靜自持。
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和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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