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不見,并非是針對小姐您一人……”
這話像是在黑暗中給了蕭云兒一根稻草。
她猛地抬起頭,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理由,連連點頭,自我安慰般地喃喃道。
“對,沒錯,他不是針對我。
傅云塵對誰都這樣冷漠,不假辭色,不是單單對我這樣…不是…”
她拼命地說服自己,試圖將那份蝕骨的難堪歸結于對方天生的冷漠,而非對自己的輕視。
仿佛這樣,心里那根扎人的刺就能稍微軟化一些。
然而,這個自我安慰的想法才剛剛在她心底艱難地冒出頭,試圖撫平她的創傷——
護安閣那沉重的大門再次緩緩開啟。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里面快步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穿著簡單卻難掩其獨特的氣質,她正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智腦光屏,嘴角還噙著一絲輕松愉悅的笑意。
似乎遇到了什么開心事,與蕭云兒此刻灰敗的心情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最讓蕭云兒瞳孔驟縮的是——
門口那些剛才對她冷若冰霜、絲毫不假辭色的護安閣守衛,在看到這個女子的瞬間,立刻齊刷刷地躬身行禮,態度恭敬無比,聲音整齊劃一。
“見過夫人!”
那女子仿佛早已習慣這種待遇,只是隨意地點了點頭,目光甚至沒有從智屏上移開。
腳步也未停,徑直朝著外面走去,與僵立在原地的蕭云兒擦肩而過。
自始至終,那個被尊稱為“夫人”的女子,甚至沒有注意到門口還站著蕭家這一行人。
一陣極淡的、屬于女子的馨香隨風飄過。
蕭云兒整個人如同被瞬間冰封,僵在原地。
方才下屬那些蒼白的安慰和她自我構建的借口,在這個活生生的、殘酷的現實面前,被擊得粉碎!
不是不近女色?
不是對誰都冷漠?
不是針對她一人?
那剛才那個女子是誰?!
那些守衛無比自然、發自內心的恭敬稱呼又是什么?!
那個女子可以隨意進出這森嚴的總部,可以因為一條信息就露出那樣輕松的笑容,可以完全無視她蕭云兒的存在……
而她,高高在上的蕭家小姐,卻連踏入大門的資格都沒有,像垃圾一樣被掃出來!
巨大的落差像一把燒紅的尖刀,狠狠捅進了蕭云兒的心口,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繞了她的心臟,勒得她快要窒息。
垂落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死死握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為什么?
憑什么?
她哪里比不上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人?!
就在她妒火中燒,恨意滔天,幾乎要被這種極端情緒吞噬的時候——
一個冰冷、滑膩、充滿了無盡惡意的聲音,如同深淵里爬出的毒蛇,再一次在她心靈的最深處,幽幽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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