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夾雜著奇異的草藥味灌入車廂,為首的白衣少女恰好走到窗前。
少女約莫十七八歲,雪白的衣袍上繡著繁復的銀色紋路,腰間系著一串古樸的銅鈴。
當她看清封決的面容時,明顯怔了一瞬——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危險卻令人移不開視線。
\"你們...\"少女回過神,聲音清脆如鈴,\"是不是誤入了禁地?\"
\"禁地?\"白夜瞇了瞇眼眸,鏡片閃過一道冷光。
這個詞在任務簡報上從未出現過。
少女的目光掃過車廂,在看到昏迷的喬安時驟然一凝。
喬安蒼白的臉色在翠綠治愈能量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脆弱,纖細的手腕上還殘留著未干的血跡。
“她傷得很重。”少女的語氣突然急切起來。
“禁地外圍的瘴氣會侵蝕傷口,你們要不要先到我們村子休整?”
封決的指尖在窗框上輕輕敲擊,陰影無聲地蔓延到車外探查。
片刻后,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至少方圓百米內,那些危機確實消失了。
\"那就叨擾了。\"封決的聲音依舊冷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請帶路。\"
秦烈一聽要轉移,立刻自告奮勇。
\"我來抱小喬安!\"他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臂膀,\"我這肌肉,抱十個她都——\"
話沒說完,封決已經單手攔在他面前。
\"我來。\"短短兩個字,卻讓車廂溫度驟降。
\"隊長你也受傷了,\"秦烈不解地撓頭,\"我力氣大,保證不摔著她!\"
封決冷冷掃他一眼:\"你手重。\"
\"我哪里手重了?我——\"
白夜一把拽住這個愣頭青的后領,壓低聲音。
“你長點眼色行不行?沒看出隊長對小喬安不一樣?”
秦烈瞪大眼睛,滿臉茫然:“啥不一樣?不都是隊友嗎?”
陸昭在旁邊噗嗤笑出聲,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最終,封決小心翼翼地將喬安抱起。
少女輕得驚人,仿佛一片隨時會消散的羽毛。
她無意識地往熱源處靠了靠,額頭抵在封決頸側,呼吸拂過他凸起的喉結。
封決的身體明顯僵了一瞬,隨即用陰影編織成護罩,將喬安嚴嚴實實地裹住。
白衣少女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她搖動腰間銅鈴,霧氣竟隨之分開一條小路。
\"跟我來,\"她轉身時衣袂飄飄,“記住,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回頭。”
一行人跟著少女穿行在迷霧中。秦烈湊到白夜耳邊嘀咕。“這地方邪門得很,你說他們會不會是...\"
\"閉嘴。”白夜瞪他一眼,“先管好你的嘴。”
走在最前面的封決忽然停下腳步。
懷中的喬安輕微地動了動,睫毛顫抖著,似乎要醒來。
而就在此時,霧中隱約傳來低語聲,像是無數人在耳邊呢喃——
“留下來...永遠...留下來...\"
\"叮鈴鈴——”
銀鈴再響,那如附骨之疽般的呢喃聲頓時煙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