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走后,周延打開朱載坖送來的東西,里面是徐家在松江府干的爛事,周延看后不由得冷汗淋漓。
他們明白朱載坖的意思,這是對周延的警告,要是周延還是不知趣的話,朱載坖不介意吧這些東西傳揚出去,周延知道,一旦這些東西傳揚出去,對于徐階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盡管不至于將徐階拉下馬來,但是一樣可以對徐階的政治聲望造成巨大的打擊。
現在周延的政治前途和徐階是綁在一起的,一旦徐階出事,周延的左都御史夢恐怕就到頭了,所以周延明白朱載坖的意思,就是要他閉嘴。
徐家趕緊派人向朱載坖繳納了欠糧,徐家繳的都是折色,二十萬兩的白銀被徐家用船拉到了姑蘇城,李成梁的錦衣親軍馬軍護衛著裝載白銀的車輛,抵達察院場。
徐家向裕王繳納欠糧的消息震動了這個蘇松,連徐閣老都頂不住裕王,那整個蘇松誰頂得住裕王的壓力,聽說徐家因為沒有及時繳納欠糧,還被裕王沒收了六萬畝的土地,這下這些士紳們坐不住了。
補繳欠糧僅僅是出血的話,那沒收土地就是割肉了,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得清楚的,于是蘇松的士紳紛紛開始主動補繳欠糧,當然,也有部分士紳還抱著僥幸心理,對于這些人,朱載坖毫不客氣,命陸繹抓人、抄家、沒收土地一條龍服務。
對于這種活計,那是錦衣衛的拿手好戲,陸繹手下的錦衣衛們繡春刀早就饑渴難耐了,正好借此機會大開殺戒,朱載坖也樂的從中抄沒大量的土地,充實國庫收入。
張居正和嚴世蕃也返回蘇州,看的出來,張居正的心情非常低落,這也難怪,張居正一向是把徐階當作偶像來崇拜的。自從中進士以來,徐階對于張居正可以說是加以栽培,關懷備至,張居正也認為徐階就是大明的救時宰相。
可是徐家在松江府的所作所為,已經遠遠超過了張居正的想象,張居正很清楚,這些事情徐階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很多事情徐階是默許甚至是直接授意的。
張居正并不是海瑞,他也知道,大明官員的俸祿微薄,接受投獻,賺取一些收入,讓家人做生意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張居正中進士后,張家在荊州府一樣也是接受投獻,這本無可厚非,連皇帝對此都是默許的,但是像徐家這樣吃相難看,大肆兼并土地,而且是在蘇松之地,國朝的腹心,財賦重地這么搞的,確實令張居正大失所望。
以前朝野都認為嚴氏父子貪婪,可是徐家父子的貪婪,仍然大大超越了張居正的意料。朱載坖見張居正怏怏不樂,說道:“張學士不必如此,看開一點就好。”
大明的官吏,大官以貪污致富,小官以貪贓濟貧,法紀蕩然,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情了。
嚴世蕃笑笑說道:“張學士只是有些心結,待回南京到秦淮河快活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