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臣們隨即去辦理此事,臣子們走后,陸炳將朱希孝自浙江發回的奏疏呈遞給嘉靖,接到嘉靖的旨意后,朱希孝隨即率領錦衣衛赴嘉興和蘇松等州縣詳細偵查、了解倭寇的情況。
據朱希孝的偵查,倭寇大頭目如王直、徐海、陳東及葉麻等,盤踞在嘉興、松江海外的乍浦、柘林等處,人數不下兩萬,而官軍缺乏戰船,根本無從進剿,而倭寇憑借船只,在大明東南的漫漫海防線上隨意選取明軍守備薄弱的地方進攻,官軍根本無從防御。
而且倭寇中十之七八都是中國人,對沿海的地理比官軍還熟悉,往往還能對追擊的官軍加以伏擊,常常大敗官軍。同時朱希孝還向嘉靖報告了趙文華、張經、胡宗憲等人的矛盾,趙文華因為是浙江慈溪人,對于家鄉被倭寇蹂躪極為不滿,要求張經向浙江派遣援兵,剿滅倭寇。
但是張經仗著資格老,根本不把趙文華放在眼里,同時張經對胡宗憲也頗有意見,主要是由于李天寵的原因,本來李天寵是最有希望當浙江巡撫的,而且李天寵對張經聽計從,但是現在胡宗憲從一個小小的浙江巡按御史一躍而成為浙江巡撫。
背后無非就是仗著嚴嵩罷了,張經認為趙文華和胡宗憲是沆瀣一氣,專門和自己作對,而唐順之則是仗著自己在京師背景深厚,對張經也是聽調不聽宣,搞得張經雖然是東南總督,但是和光桿司令沒什么區別。
對于這些事情,嘉靖只是表示知道了,就沒有說什么。
內閣直廬內,三位閣臣正在商量東南的軍務,自從倭寇猖獗以來,東南各省紛紛上疏,請求朝廷增加留存,或者撥給錢糧,用于抗倭。
嚴嵩拿著各省的奏疏說道:“這幾個月以來,如皋海門泰興海州鹽城等處城池修繕,要撥銀二萬,增造南京新江口兵船二百艘,用銀三萬五千,浙江嘉善縣今年的漕糧三萬五千余石也由本色改為折色了,張經又奏請支兵部草場銀及南京戶部糧草折銀共二萬用于招募士卒,淮安府屬州縣改兌糧八千六百石也因為漕船被焚毀由本色改為折色。唐順之也奏請發南京戶部銀二萬兩為蘇松備倭兵費,林林總總,已經十數萬兩了,倭寇若是不能從速剿除,財政不足,國用艱難。”
徐階也是很無奈,拿著張經的奏疏說道:“首揆,眼下還有一筆大的,張經奏請起原任貴州總兵白泫及廣西都司都指揮鄒繼芳,俱充游擊將軍,往田州歸順南丹東蘭那地調狼兵五千人,各帥至浙直御倭。五千人馬千里驅馳,耗費的銀兩,何止數萬啊。若是真能剿除倭寇,還則罷了”
嚴嵩拿起張經的奏疏說道:“若是不能,那就是張經辜恩誤國,欺君罔上!”
嚴嵩拿起張經的奏疏擬好票之后,對兩位閣老說道:“方司農那里,還是要耐心解釋一下,盡量多擠出一些錢財來支應東南,否則到時候人家該說糧餉不足了。”
徐階知道,嚴嵩已經給張經挖好坑了,就等著張經往里面跳了,對于張經,不僅是嚴嵩對他不滿,呂本、徐階甚至戶部尚書方鈍都對他不滿,張經在南京,動輒以備倭為由,支用南京太倉,搞得方鈍極為憤怒,督撫大員都這么干,那他這個戶部尚書就沒法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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