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有些疑惑地看向寧行舟,就聽到他繼續說:
“寧家的兒孫只剩我一人,姑母難免格外小心些。”
“她曾經為我的婚事操心不已,想尋一位擅長管家又懂得兵法武藝的女子。在她眼里,只有這種女子才能在未來撐得起整個梁國公府。”
秦鳶也聽明白了寧行舟的意思:
“按照你所說,姑母應該是很不喜歡我這個傳聞中粗鄙不堪的新婦。”
“畢竟大家都說,沈三姑娘既不擅長管家,又沒讀過多少書,更別提什么兵法謀略了。”
寧行舟微微一點頭:
“不過這都是小事。”
“沈三姑娘不懂,秦姑娘卻懂。”
秦鳶驚訝地看向寧行舟,下意識望了蓮橋一眼。卻見蓮橋正淺笑著看她,頓時明白了什么。
果然,寧行舟對她解釋:
“蓮橋什么都知道,你有事不必瞞她。”
秦鳶看向蓮橋,見對方沖著她點了點頭:
“夫人放心,奴婢跟了國公爺二十多年,知道事情輕重。”
這對于秦鳶來說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畢竟無論是誰在外人面前演一天的戲,都會格外疲憊。
若是自己身邊親近的人也要防備,那豈不是如同刑具一般:
“那就有勞蓮橋姑姑費心了。”
蓮橋連忙行禮:
“侍奉國公和夫人,本就是奴婢的職責所在。”
“奴婢這就陪夫人去見姑太太。”
秦鳶在蓮橋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前廳,一路上看著蓮橋,秦鳶難免想起了陪在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頭:
瀾羽和瀾星,都是跟她情同姐妹。當初一起進宮,秦鳶本來還想著在京城中給她們找個好的歸宿。
若是她們不愿嫁人,也能幫她們買塊土地、開個鋪子,總好過一輩子當人奴婢、戰戰兢兢的好。
沒想到,自己一朝被陷害,連累了自己最好的兩個姐妹。
瀾星被罰到浣衣局,瀾羽被杖斃……
想到這里,秦鳶只覺得心痛得厲害。她在意的人都毀在了趙承稷、顧姣和皇后手中,如今有了復仇的機會,她定然要讓那幫人血債血償。
眼看著已經走到了前廳,秦鳶就看到了一個身穿紫衣、端莊秀麗的中年婦人。她坐在客座上,手中拿著茶盞,正慢慢品著手中的香茗。
秦鳶心想,這應該就是寧行舟的姑母寧平君了。
寧家畢竟世代為將,哪怕是寧平君是女兒身,眉眼間依舊有將門虎女的英姿。想到她為梁國公府和寧行舟做出的一切,秦鳶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敬佩之情。
于是,秦鳶走進門來:
“讓姑母久等了。”
寧平君低頭看著盞中的茶水,沒有立刻抬頭看秦鳶:
昨日有皇后在場,她這個長輩也不好上前充大,所以并沒有見到秦鳶的真容。
不過寧平君不是深閨中的愚昧婦人,耳聰目明的她為了梁國公府的未來,早就派人去幽州打探過了:
她這個侄媳婦,生來不祥、又愚鈍不堪,一直長在鄉野就罷了,前些日子回府,竟公然頂撞母親、責罵家中侍奉多年的老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