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稷想,他大概還是念著舊情吧。
就算秦氏一族后來成為他親政的阻礙,但趙承稷曾經畢竟那樣深愛著秦鳶。
那時候的秦鳶那樣美麗、大方、善解人意,讓他沉迷其中。
七年的朝夕相處,這個人突然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要說毫無痛楚都是假的。
所以今日,他鬼使神差地將這枚玉佩尋了出來——
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曾經……
也是趙承稷最在意的物件。
“嘶……”
趙承稷的心口突然就又疼了起來,他的心情復雜,理不清任何情緒。但只知道,秦氏一門被流放、秦丞相死后,他沒有想象的那樣輕松。
若是秦鳶向他服軟,哪怕只說一句低頭的話……
而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太監總管高元的稟告:
“陛下,皇后娘娘到了。”
聽到“皇后”兩個字,趙承稷有些厭煩。
從前他一直覺得皇后端莊大方、寬容有肚量,而且她因為秦鳶失去了腹中的孩子,趙承稷難免對她格外疼惜。
可自秦鳶死后,趙承稷覺得皇后似乎是變了。
她開始針對顧姣,完全不像從前那樣大度。明明顧姣是那樣柔弱善良的一個女子,卻總是被皇后欺負。
想著,趙承稷嘆了口氣:
“讓她進來吧。”
吳清寧身后跟著手捧食盒的宮女們,她盛裝打扮、滿臉微笑,盈盈款款地就走到了趙承稷面前:
“陛下,您還沒吃……”
可是她的話沒有說完,就看到了趙承稷面前放著的玉佩——
這枚玉佩吳清寧認識,從前秦鳶還是貴妃的時候,她總是將這玉佩系在腰間。
趙承稷也說過,這枚玉佩是他和秦鳶的定情之物。當時吳清寧聽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可如今看來……
皇上是對秦鳶仍然懷有舊情?
趙承稷覺察到了皇后的眼神,將玉佩往旁邊一收:
“皇后這個時候來是有什么要事嗎?”
吳清寧立刻回了神,對趙承稷笑了笑:
“陛下,臣妾特意讓御膳房做了您愛吃的菜……”
可吳清寧根本沒有機會把話說完,趙承稷就打斷了她:
“放那兒吧,你先回去,不要打擾朕批閱奏章。”
吳清寧的笑容一僵。
但她只能行禮,緩緩退出了御書房。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吳清寧回過頭,打量著御書房。
“娘娘……”
貼身侍女有些擔心地看向吳清寧,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吳清寧竟然輕笑了一聲:
“皇上還念著秦鳶呢。”
“怕是顧姣都沒有想到,她費心謀算了那么久,皇上還放不下秦氏。”
貼身侍女有些摸不透吳清寧的心意,卻聽到吳清寧繼續說:
“秦氏在本宮這里礙眼了七年,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利用她對付顧姣了。”
“人死了,沒了惹皇上生氣的機會,皇上就只會越來越念著她的好。”
“只要本宮在皇上面前多提秦氏從前的好處,再說起顧姣與秦氏的齟齬……”
聽了吳清寧的話,貼身侍女恍然大悟:
“娘娘真是英明。”
吳清寧轉過身,向著自己的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