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此刻滿心都是紛亂的思緒,實在無暇顧及與盛槐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只能故作冷淡地說道:“仙君請慎,如此語,若是被旁人聽去,難免會引起誤會。”
罷,長夏抬手輕輕一招,她的錦袍便自動飄來。
待她緩緩站起身,準備穿衣時,忽然想到什么,轉頭看向盛槐,問道:“是你給本王換了衣服?”
盛槐緩緩走近她,聲音溫和地回道:“不是我,是仙娥。”
長夏聞,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瞧不清她眼底究竟在思索什么。
就在這時,盛槐的手毫無預兆地輕輕摟住了她的腰。
長夏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往后撤。
然而,盛槐的手臂卻緊緊箍著她,絲毫不讓她動彈半分。與此同時,盛槐揚起手中的腰帶,輕聲說道:“王爺不系腰帶了?”
長夏聞聲望去,這才發現他的另一只手正拿著自己的腰帶。
她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急忙說道:“本王自己來,不勞仙君。”
說著,長夏便伸出手去夠腰帶。
可就在指尖快要觸碰到腰帶的瞬間,盛槐卻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童一般,手腕輕輕一轉,故意將腰帶拿遠了些。
長夏狠狠地瞪著盛槐,嗔怒道:“你故意的吧?!”
盛槐眼中滿是無奈之色,像是在面對一個調皮任性卻又無可奈何的孩子,輕聲說道:“你就不能好好站著,別動么?”
長夏再次重申:“本王說了,本王自己來。”
盛槐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靜靜地凝視著她,目光中似有千萬語,卻又沉默不語。
得,左右也是耗著,盡快結束。
老子可沒工夫陪你在這里瞎鬧。
“行,你來!”
這時,長夏居然在這廝的眼底之中看到了一絲得逞的意味。
故意的,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老子沒時間再和他耗下去。
他的動作尤其溫柔,長手伸向她的腰時,長夏居然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盛槐低眸看著自己一個巴掌就能夠覆蓋的腰,不禁擰眉:“你怎么又瘦了?”
長夏整理著自己的袖口,脫口而出道:“你們仙界的伙食太差了。”
話說出口后,長夏才暗自苦惱,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什么話了。
她接著找補:“本王打了幾天仗,回都城后還沒好好吃一頓就來參加宴會了。再者,這幾天你覺得我吃的是什么?”她像極了一個告狀打小報告的孩童,語氣之中充滿著幼稚,“你們這些修仙的,不用吃飯,吸點西北風就可以了,隨便拿幾個桃子忽悠我就行了,吃也吃不飽,睡也睡不醒,不瘦才怪呢。”
盛槐微微挑眉,嘴角緩緩揚起笑意:“那你怎么不和我說呢?”
長夏似乎是沒聽到盛槐的這句話,自顧自地接著碎碎念道:“我覺得我剛剛暈倒就是因為餓的,睡不醒也是因為餓暈過去了。我昏迷期間,你也不給我吃點東西......”她整理完后,扭頭看著盛槐,“沒良心的東西。”
說完,她拉開長袍,扭頭瀟灑離開。
盛槐無奈的笑著:“你不是說你餓了么?”
長夏揮了揮手:“西北風還是留給你們這些仙人吧,老子回去吃好酒好菜去。別跟著我。”
盛槐就這樣站在門檻處,看著消失在天際之中的靈息。
走那么快?
連他的房子都沒好好看一眼。
這個時候,天權帶了一堆桃子回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幕:盛槐一襲墨綠長袍,神色哀怨凄苦無比,也委屈無比地站在門檻處,凝望著遠方。
活像一個望妻石。
“你干嘛呢?”天權忍不住問道。
某人立刻收斂全部的情緒,換上了清然高潔之態:“師兄。”
天權笑得狐貍眼彎彎的:“你不會是在等人吧?”
“我在送人。”
“送完了?”
“嗯,送完了。師兄從何處回來?”
“天后桃林,嘗嘗,我帶回來好多桃子。”
盛槐看著那些各個水靈馨香的桃子,沉默了一會兒后:“不喜歡桃子。”
說完就走了。
天權一臉疑惑,隨后很快便是了然一切,他拿出一個桃子,欣賞了一會兒,隨后才說道:“沒事兒,他不喜歡你們,我喜歡。走吧,回去吃桃子去。”
長夏從天君那兒稟明一切就離開了天界。
這幾天的宴會怎么說呢,參與感不是很強,畢竟第一天她都沒有完整地過完就‘餓’暈過去了,還被迫睡了三天。一覺醒來,一切都結束了,也不用再去理會那個煩人的婚約,以及那個煩人的玉衡君。
什么婚約?狗屁不通,老子回去就要退婚!
她不想空著肚子馭云,所幸就變了一艘云舟。
倒也樂的自在,不過現在當務之急便是盡快找到吃東西的地方。
要不說這些天界的人各個清瘦好看,女仙窈窕柔美,男仙清然絕塵。
一整天下來就喝點西北風這不瘦才怪呢。
這要是嫁過來,那不得餓死,不出三天,這天界非得被自己鬧得雞飛狗跳不可。
她倒是要去問問,這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來修的兩界之好。再說了,這煞魂封印千百年來第一次出現失誤,日后加強防范便是,非要拿一紙婚約說事。
堂堂的妖界王爺居然要嫁給一個天界的一介仙君?
說出去,都丟面,還是個.......那種貨色。
若是盛槐的話.........
“呸呸呸!長夏,你這個腦子里面都在想什么呢?”她一驚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臉,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將剛剛的思緒搓揉消失。
一定是自己餓昏頭了,一定是,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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