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稟道:“主人說了,只是王爺查出他想知道的真相,元川曇不是問題。”
長夏微微仰后坐著,雙腿微微分開霸氣而坐,一手把玩著那令牌,一手撐在膝蓋上。動作看似隨性慵懶,可是眼眸之中徐徐翻涌著的戒備和狡黠之色一覽無遺。她的口吻從容平靜:“最后一天期限,最后一天,本王要看到元川曇。”
“是。”
說罷,長夏直接問出了讓自己和烏瑰匪夷所思的問題:“火狐族與本王之間有血海深仇,你們知道么?”
那些人明顯一頓。
長夏幽幽問出:“你們怎么又會聽命于我呢?”
這時剛剛回答她問題的那個人又再次說道:“以往種種皆是誤會,火狐族與王爺之中并無私仇。”
長夏眸色一閃,心中一下子就判定:有人跟他們說了什么?
“行了,你們下去,不必再跟著本王。本王需要你們的時候會叫你們的。”
“是。”
話音剛落,他們黑影一閃,直接消失。
這時,那些人之中有一人開始問道:“為何不將事情真相告訴王爺?”
“那個人交代的事情都忘了是不是?再者,煊驕王的確與當年的事情并無關系。”
“好吧。”
烏瑰幽幽然飄出來,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長夏看著他如此憔悴的樣子:“怎么?昨夜睡得不安穩吶?”
烏瑰輕飄飄地給了她一個白眼:“安穩什么?我想了一晚上這個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對勁。”
長夏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隨后抬腳離開:“怎么不對勁?”
烏瑰跟在她身后,開始說著自己想了一晚上的事情:“你看,昨夜,怎么會那么巧,我們剛到那里東方氏的人剛離開?還有召靈怎么會那么容易就進行了?還有,這火狐族的人究竟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就等著你查清楚一切然后栽贓給你,到時候,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有你的痕跡,你百口莫辯。”他越說越起勁,到最后直接說道,“不可不可,我還是覺得進入的四淵閣這件事情不穩妥,咱們還是別去了。咱們還是不要去查這個破事兒了,讓西荒的人自己去查吧。元川曇我們自己去抓。”
長夏倒是一臉地無所謂:“你覺得現在咱們還能出得了西荒么?”
烏瑰疑惑:“為何出不去?”
她放慢了腳步,說道:“這元川曇是被趙懷晉藏起來的,而且就藏在妖都。那些火狐族的人早就知道了,他們就是想用元川曇把我引來西荒,你以為西荒是菜市場啊,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那你還接下這個案子,你是瘋了吧?”
長夏嘴角一揚:“多好玩兒的事兒。”
烏瑰擰眉,一副像看著神經病的表情看著她:“你是不是有病哪有像你這樣的人,拿自己的命來玩。”
長夏負著手:“你覺得現如今妖都的形勢如何?”
烏瑰對于長夏轉移話題這件事情向來是不理解,也不想尊重,于是他直接不打算回答。
“現如今妖都朝政三大勢力,元川途的覃修氏已滅,剩下的趙氏搖擺不定,元川曇野心勃勃,元川姌和元川浸尚且不知,屬于我的勢力你覺得能剩多少?”
烏瑰這才恍然:“你是想........”他有些震驚于自己的想法,不可置信地看著長夏。
長夏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無辜神色:“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我回妖都的目的是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烏瑰開始精準吐槽道:“可你是算上那些年的利息了吧。”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利息?算是吧,但是可能還不算上我想要的利息。”
烏瑰咽了咽口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眼底之中除了冰冷之外,就剩下徐徐蔓延開來的野心。
妖界煊驕王果真是和天界上的仙女不一樣。
“一個女子有這么大的野心會不會不太好?”他隨口說著。
長夏直接說道:“女子難道就不可以有野心了?難不成是這天道規定的?”
烏瑰剛要辯解,就聽到長夏接著說道:“我是長夏,我得護好我的君王,我的子民,我得為萬千的家庭負責。”
烏瑰切了一聲:“你才多大啊,哪里有那么多的責任要負?”
她踩著腳下細碎斑駁的光影,她輕輕哼笑:“你說你身為仙,也算是這天道的一份子,怎么說出的話和他們背道而馳呢?”
烏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哎,你的真名叫什么?”
烏瑰沉默了許久,獨自飄在前方。
“我,忘了。”
“行吧。”
沉默了半晌后,烏瑰才幽幽然開口:“咱們之間一直是利用關系,是吧?”他語氣有幾分堅定和懷疑,好像在極力想知道什么。
長夏沒有絲毫的猶豫:“對啊。”
烏瑰并未扭頭,只是獨自飄在前方。
樹葉開始隨著風聲沙沙作響,吹落了一路上的萬千桃花,桃花簌簌飄遠。溫柔無聲地穿過的他的身體,最后落在長夏的肩頭。
她拿下花瓣,輕輕一攥后,垂手之時,又釋然松開了手。
許久許久,烏瑰都快忘記了兩人剛剛談論著的話題,長夏聲音輕輕,夾雜著風中的桃花之影,說道:“所以啊,烏瑰,咱們從來就沒有交情。”她的口吻冷漠疏離。
烏瑰扭頭看著她,許久許久,他才咬了咬,說道:“怪不得他要說你狠呢,長夏啊長夏,你他媽還真是狠絕了。”
說完,他直接扭身消散在一片桃花之中。
長夏望著遠方的青山,緩緩抬頭看著碧藍澄澈的天幕。
“狠么?確實挺狠的。”
她捏著手中的烏石:“你該回屬于你的地方了。”
說罷,她并指一揚,烏石消失。
此次四方閣危險重重,實在不應該讓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人陪著自己送死,以及冒險。
既然是利用關系,那就讓他先‘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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